她从周焕生的怀抱中挣扎出来。 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周焕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爱看书。” 络鼓起勇气,悄悄用自己的小拇指拉住了周焕生的指尖,只一下就飞快地弹开,若即若离。 “所以,你和书一样重要。” 这是络所能鼓起的最大的勇气,在坦白自己的心意之后,络扬起笑脸,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脸色攸的转红的周焕生。这才意识到,倨傲的周氏家主,此刻已经害羞了。 他红着脸颊,主动执起络的葇荑,手心的温度随着指尖慢慢传递到彼此的心间。 两个人都红了脸颊。 周焕生依旧不依不饶道:“我这朵娇花还是被你给摘了。” 话虽如此,可他的言语中却带着满满的笑意,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就这样,在周府里看尽四季,共赴白首之约。 二人倾诉心意之后的日子,过得幸福且美好。 络还是如往常一般,整日待在藏书楼,唯独身后多了一个跟屁虫。 那个自接手周氏便不进藏书楼的人,此时却心甘情愿地坐进藏书楼。 开始伏低做小,为络端茶倒水,不过做这些他可是有目的的。 外面灯火通明,朔朔大雪自天边落下。 周焕生若有所思地推开窗户,眼神逐渐飘远。 这个冬日他要带着络去堆一个雪娃娃,而此时的时机是刚刚好的。 周焕生开口道:“阿络,堆雪人吧。” 他的眼睛泛起精明的亮光,转身开始推着络往前走去。 络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去,她心中虽然十分乐意,但她还是板着脸,佯装拒绝道:“我要看书。” 说罢,她的手中紧紧攥住医书。 周焕生闻言,大手一抽,将络手中的医书给拿去了。 嘴角勾起欣喜的弧度,声音都不自觉上扬了几分,道:“书哪天看都行,不过这雪可不等人。” 尾音慢慢上扬,带起勾人的小尾巴。 络也不恼怒,继续任由着周焕生将她推到门口。 打开门,晶莹的雪已经将地面铺成了厚厚的一片,从此处向远望去,只能看到树顶上露出的白尖尖。 络走出门外,脚踩着地上的雪,发出“咯吱”的响声。 她蹲下身子,用手捧了一个雪团,又怕不够结实,使劲儿攥了攥,这才朝周焕生站着的地方扔过去。 可惜扔的不准,没有砸到他的身上。 不过络没有气馁,她这次团了个更大的雪球,猛地扔到地上,这回反倒像是雪娃娃的肚子了。 雪很大,络和周焕生顶着漫天的大雪,在藏书楼前堆出了一个雪娃娃。它很可爱,圆圆的肚子和脑袋,因着找不到毡帽,络特意跑到药房拿了几个草药,充当它的帽檐。 可惜后面雪越下越大,络不得已只能和周焕生一起重新回到了藏书楼。 她依旧舍不得那个雪娃娃,便在门口一直看着它,久到周焕生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后来天气晴朗,雪也开始融化,而那夜的雪娃娃就像是没有来过一般,了无痕迹。 化成了水?还是跑到天上变成了云?络的眼神渐渐黯淡。 周氏一族越来越兴旺,络的名气也因着有周焕生的加持而声名鹊起。 可她觉得却不如往日寂寂无名时自在。 直到皇宫密旨的到来,她也如同颗棋子一般卷入后宫的争斗之中。 走时周焕生紧紧拉住络的手,欲言又止。 正欲开口时,泪珠从眼眶滚落,她故作坚强道:“你要等我回来。” 彼时周焕生一言不发,默默地将络脸颊上的泪痕拭干,他眼神中带着强烈的不舍,却终究只是徒然。 络走了,没有带走任何一本医书,只如来时一般,将背篓背在肩上。 或许只有这个背篓能陪伴她一生。 那次分别,络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头看着前方的路,一脸茫然,她不知要如何走下去。 她偷偷回头向身后看去,楼依旧是楼,唯独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此时早已看不见了。 一次错过两心分,终成遗憾绕百年。 周焕生抬起浑浊的眼睛,直视着沈云棠,企图在他的眼神中找出片刻有关于络的蛛丝马迹。 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沈云棠将他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