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夜色如墨,天中的明月似遮似掩。许姝领着沈云棠在夜色中穿梭,紧抿着的嘴唇如她此时的心情一般,恨不得追上小星星,将这其中来由问个一清二楚。
奈何小星星机灵得很,半点都不透露。
沈云棠出声提醒道:“到了莫府,见机行事。”
“那是自然,我定不会打她的。”
“没说你打她,哎…”沈云棠深深看了一眼许姝,面露纠结地扶着额头,便不再言语。
许姝挑挑眉,一脸坏笑地凑近他道:“我是君子,一般不会随便动手打人的。”
说着她又亮出手中的长剑,道:“以理服人”
夜色太浓,许姝看不到沈云棠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轻柔的嗓音,含着笑意,似诱哄道:“的确如此,若是遇到不讲理之人,这不妨是个好办法。”
“你倒是个通透的人,和我志趣相投,不如改日切磋一番。”许姝提议道。
还不待沈云棠回答,只听一阵嘲笑声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一股居高临下道:“你与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家伙切磋,倒不如与我切磋。”
此人来者不善,许姝收回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冷着脸呵斥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倒是那人,反问道:“你是何人,我便是何人,你所为何事,我便所为何事。与你有何干系!”语气中带着逗弄的意味。
反倒是沈云棠冷静地阻止了他的动作,遮住身后的许姝,朝那人朗声道:“我们有要紧事要做,不好再打扰阁下,他日有缘再会。”
许姝也冷着脸,看着挡在身前的背影,心中怒气渐渐消散。她朝沈云棠低声道:“我们快去莫府看看吧,不要耽搁了重要事。”
沈云棠微微颔首,二人朝着城西莫府赶去。
徒留下身后那狂妄的声音叫嚣道:“骂又骂不过,跑的倒挺快,早晚我们会再会的,沈云棠。”
城西莫府,许姝和沈云棠到达之后,一切布置还是和往日一样。只有那阴森森的寒意,萦绕在二人身畔,似是身后有人监视着她一般。
无风自动的红绫,飘荡在大树四周,摇曳又迷人,诡异的大厅正门不知被谁给推开了,随着“吧嗒”一声,似有重物从房顶坠下。
腥臭味的液体四处飞溅,许姝连忙向后退了一大步,还是来不及。反倒是沈云棠,动作敏捷,揽住许姝的肩膀,微微用力,朝他的怀中带去,随即足下轻点,跃到了房顶之上。
待落到房顶之上,许姝才反应过来,鼻翼翕动,丝丝缕缕的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中。许姝敏锐的目光打量着四周,在沈云棠耳边低声道:“暗处有人,跟在我的身后,莫要乱跑。”
沈云棠道:“好,小心行事。”
许姝右手慢慢握住腰间长剑,动作中带着一种狠厉,似猛兽一般,警惕地环视周围。
突然,一个略带试探的脚步声响起,踩过地上的枯叶,从门口往大厅走去。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许姝整个人变得紧绷起来,似乎下一刻,手中的长剑就要架到那人脖颈上。
一个略带犹豫的童声小心翼翼地响起:“怀玉姐姐,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这个声音,是小星星,许姝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她心里暗道,果然是来了这里。
又听一个干涩的女声,略带哽咽,似是从遥远的地底传来,显得柔弱又苍白无力道:“他们…他们没打我。”
哀哀戚戚的声音,仿佛掩盖什么似的,停顿了片刻,才传到许姝耳中,只感觉那女子如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这才遮遮掩掩道。
沈云棠嘴角微微勾起,含情的桃花眼浮现出一抹兴味,勾人的眼神从未有半刻离开许姝。
只听那苍白无力的女声,咳嗽了两声,似是要将五脏六腑通通咳出来一般,直听得人心肝直颤。
小星星急匆匆朝前跑去,不再顾及周遭是否有人察觉,略带着哭腔道:“怀玉姐姐,你又咳血了吗?”
“他们又虐打你了,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出去啊。”抽抽噎噎的哭泣声,萦绕在莫府院内,让人不敢直视。
待小星星跌跌撞撞跑进大厅内,许姝和沈云棠才从房顶之上一跃而下。她警觉的朝四周巡查一番,这才谨慎地贴着墙根往前走去。
只见那偏厅,隐隐约约有烛光在跳动,似星火一般,在这漆黑如墨的深夜里,分外显眼。
许姝朝沈云棠使个眼色,两人默契地一左一右,站在窗户两侧。
寂静的深夜,屋内两人的交谈声愈加清晰,隔了堵墙,听在许姝耳中便犹如贴在她耳边密语一般。
那位名叫怀玉的女子,柔声安抚小星星道:“莫要担心我,你来时可有人跟着你?”
“我悄悄来的,没人跟着。”
小星星又问:“你为何不让我报官,倘若报了官,你也不用受这皮肉之苦啊。”说着,双手便抚上怀玉手臂新添的鞭痕,撅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