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中秋前一天,郭爱敏携礼上门拜访,元小瑕十分惊喜。
郭爱敏讲她近期业已搬到内地居住,在S市和帝都都置办了房产,她也凭借着多年人脉关系预备开了个咨询公司,承接各地业务。
元小瑕同她恳切地讲恭喜,郭爱敏笑了笑,她说:“Margaret放心,我依旧能做好你的经纪人,前几日我已替你接洽几份不错的商务,等谈好细节到时候我发你邮件,还有,你既复出,还是需要聘一位助理——需要我替你面试么?”
郭爱敏的确是个操心劳碌命,对于元小瑕也有那么一点过份的保护欲。
元小瑕看了一眼在旁边默然喝咖啡的栾嘉树,然后对郭爱敏讲:“说起来,栾生一直期望可以做我长期助理,我觉得他还不错,工资也只要三千人民币,勉强算物美价廉。”
郭爱敏于是面带微笑地看了一眼栾嘉树,栾嘉树抬起头,也给了她一个温和的微笑。
郭爱敏说:“把你交托给栾先生,我自然放心。”
说真的,这个语气,比元小瑕的亲妈还像亲妈。
元小瑕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又笑着跟郭爱敏讲:“Moin放心就好,那个,有关于我工作上的那些事情其实也不必你事事过问,你自己正是创业关头,精力不够用的。”
郭爱敏手指敲了敲咖啡杯。
她知道Margaret的好意,但是她也知道,这些东西,她揽过来了,港岛那边那个虎视眈眈的家伙才不敢多多插手,但凡她今日在Margaret的事上退一步,覃意文就敢毫无羞耻心地进一寸。
何况,
郭爱敏又笑着看了一眼栾嘉树。
何况她依旧并不能确信这一位对Margaret的心意,她当然不放心将Margaret好不容易重拾的事业交给不知底细的人托管。
——但是这种是不必在元小瑕面前提起的。
郭爱敏见过元小瑕郁郁寡欢那几年的光景,并不多忍心再去破坏她如今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快乐。
郭爱敏笑了笑,转过头同栾嘉树闲聊,两个人泛泛地聊起伦敦的雨和雾,栾嘉树话语落地,目光点过身旁的元小瑕,又笑着提起校外印度餐馆的奶油咖喱鸡。
元小瑕不觉得栾嘉树会喜欢吃什么、什么奶油咖喱鸡,他压根就不喜欢吃东西。
但是他说的信誓旦旦的,倒是勾起了元小瑕的食欲。
郭爱敏隐约察觉到了栾嘉树的目的,又浅淡窥探到了一分心意。
临到告别,元小瑕十分不舍,又仔仔细细嘱托郭爱敏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要照顾好自己。
郭爱敏笑着说:“Margaret,我的生活比我十年之前所想的更完美。”
*
中秋当夜,郭爱敏致电覃意文。
深水湾的大宅空空荡荡,覃意文懒洋洋地给自己煮了一大碗意面。
接到电话的当下,他在电话里讽刺她:“怎么,Moin姐孤家寡人,深夜失眠,终于记起你可怜的前夫了?”
郭爱敏笑着说:“前几日看小报,讲你同选美小姐共进午餐,我痛心到不行,只好来电细问。”
覃意文丢下手里的叉子:“你要问什么?”
郭爱敏说:“问你36D够唔够劲?”
覃意文冷笑:“你够没品。”
郭爱敏还是笑:“我知你心意的,阿文仔。”
覃意文当即挂断电话。
这一个电话叫他倒尽胃口,最后只能将整碗意面赠送给垃圾桶。
港岛的风尤其温柔,深夜了也并不寒凉,覃意文一个人在花园里兜兜转转,最后转了个弯,绕道走进了元小瑕的房间。
覃意文当然不会叫元小瑕知道他昏头转向醉意昏沉的时候进过他的房间,睡过她的床。
他当然没品。
覃意文掀开被子,把自己裹进去。
他闻到了一点香气。
像是她的,又不是她的。
他偏过头,借着月光看到了床头被摁倒的相框。
覃意文看了两眼,伸出手把它拿起来摆正。
照片里的覃永丰尚且还算年轻,他穿着妥帖的西装,挽着一袭白纱的妻子,她的头纱拖曳到了地上。
拖曳到了他的心间。
覃意文望着照片里的人,喃喃道:“型男索女,恭喜你们咯。”
*
栾家树久违地收到了顾英女士的微信消息。
自从那件事后,顾英女士完全像是被命运打倒了一样,在短短的时间里老去了很多。
她对待栾家成和栾嘉树兄弟两个也不如之前那样热切。
只是消息依旧是温和且关心的,她仔细询问了他近期的生活、就医,又提及元小瑕,嘱告他要好好对待,不要辜负。
栾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