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陂春水,白头想见江南。
北山街,南山路,夜灯初上,元小瑕同栾嘉树走在西湖边的林荫小道。
他讲:“我母亲祖籍杭城,她对这里很有感情,小的时候她偶尔空了会带我们兄弟两个从S市开车来杭城,不做什么,就是在西湖旁边坐一坐。”
元小瑕手上的冰咖啡微微凉,她换了一只手同栾嘉树牵手。
难得栾嘉树多话,元小瑕安安静静地听。
他说:“跟你讲个八卦。”
元小瑕竖起耳朵。
栾嘉树笑笑:“我哥和嫂子结婚其实第一场婚礼,是办在西湖边的国宾馆。”
“我嫂子对外的说辞,是为了纪念她和我哥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其实不是,他们两个都是S市人,从小认识,婚礼办在国宾馆其实是因为她和我哥曾经在这里为了一个单子狠狠干过一架。”
元小瑕轻轻地哦豁了一声。
“后来,我嫂子和我哥要离婚,我哥不愿意,他就一个人跑来西湖边躲她,躲了快两个月,以为能躲过去,结果刚回家就收到了起诉离婚的法院传票。”
“然后,我嫂子决定,在国宾馆办一次离婚宴。”
元小瑕再次哦豁了一声。
栾嘉树笑着说:“不过很可惜,他结婚离婚的,我都在国外也没能回来。”
“听说离婚宴办的比结婚宴热闹,真的很可惜,我居然没能参加。”
栾嘉树微笑总结。
元小瑕很好奇:“既然,你嫂子都和你哥离婚了,你怎么还叫人嫂子?”
栾嘉树讲:“听祝飞宇提起,他们可能又将复婚了。”
元小瑕喝了一口咖啡,认真讲:“好能折腾的样子。”
栾嘉树站在夜色的西湖旁,一点点的湖风吹乱了他柔软的额发。
他淡淡讲:“栾家成能屈能伸,这些算的了什么。”
汪家泼天富贵,汪林林又是独女,栾家成怎么舍得放手。
元小瑕听罢,由衷感慨:“那他真的好爱她。”
这么折腾了一顿还想着复婚,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栾嘉树听了元小瑕的感慨,霎时又笑。
元小瑕看他:“笑笑笑,你笑什么?”
栾嘉树在夜风里搂住她的肩膀,同她讲:“我只是觉得,玛格丽特真是好可爱。”
元小瑕脸憋红了:“别那样叫,奇奇怪怪。”
栾嘉树咬她耳朵:“叻叻猪。”
没皮没脸栾嘉树。
***
第二日天晴,栾嘉树一早叫醒元小瑕,两人驱车前往一座茶庄。
茶庄在距离杭城不到五十公里的一个村庄上,而茶庄的主人是栾嘉树的一位表兄。
昨夜里栾嘉树问她介不介意见一下他的表兄,元小瑕问:你们关系亲近吗?
栾嘉树想了一下,认真讲:很亲近。
元小瑕说:那就没什么介意的。
坐在车上不一会儿,元小瑕就连着打了两个个哈欠,栾嘉树昨晚缠她很紧,男人尝到荤腥就决计不可能再浅尝辄止,昨晚上更是弄的很有点疯劲,睡前摸着小腹都觉得有一点点钝痛。
偏偏出了大力的男人一身清爽皮肤莹白,那双格外漂亮的眼睛也清澈明亮,丝毫看不出一点睡眠不足的模样。
穿着休闲的印花T恤和牛仔裤,他咬着咖啡吸管单手扶着方向盘,看上去年轻的叫元小瑕感觉心生罪恶。
元小瑕想,两人出街会不会真的很像富婆包了小白脸?
小白脸栾嘉树面带微笑,心情很轻松的样子,放下咖啡之后还问她要不要连上蓝牙听听歌。
元小瑕打开手机了之后才记得问:“诶,你车哪儿来的?”
“哦,祝飞宇的。”
栾嘉树打过方向盘向她解释:“我出国之前将名下的房子车子都托姑姑打理干净了,这次回国又匆忙,什么都没准备,但是祝飞宇喜欢买车,国内很多城市他都放了车。”
元小瑕翻着自己的音乐软件想,行吧,富家公子满世界买房子买车子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情。
元小瑕找了半天终于在她诡异的歌单里找到了一首纯音乐钢琴曲,她松了一口气。
点击,播放,钢琴声轻盈优美,流泻在车里。
而元小瑕听了开头心内就咯噔一声,直觉自己选错了曲子。
实在听不下去,硬着头皮拿起手机要换,就听到栾嘉树忽然道:“弹错了一个音。”
元小瑕眨眨眼顿住。
栾嘉树换了手搭在方向盘,拿起咖啡又喝了一口,他讲:“录音设备不错,这是谁弹的?”
元小瑕再次眨眨眼。
她呃了一会儿。
栾嘉树放下咖啡,抿嘴笑:“覃永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