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瑕的头晕目眩在三天后有所好转,令人烦恼的反而是她的低烧和肺炎。
里里外外检查到位,也没查出什么其他毛病,最终医生也只能合上检查单同栾嘉树讲,可能还是免疫力出了问题。
江津在第三天向元小瑕告别,元小瑕挂起假惺惺的笑祝他前程似锦,午后,元小瑕接到了来自郭爱敏的第一个电话。
栾嘉树这几日致力于钻研厨艺,郭爱敏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坐在一旁的靠椅上专心致志阅读一本名为《中餐一百式》的书籍
他记起元小瑕那一日吃辣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把几个川菜重头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元小瑕闲人一个,正躺在病床上吃栾嘉树切好的水果,电话来时她还有点惊讶,尤其看到来电人是郭爱敏,她想,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应该在瑞士好好陪覃意文的妈过生日?
元小瑕接起电话,刚想说哈喽,那头郭爱敏先声夺人:“Margaret,我听江津说,你是自己白日开车撞到自己家院墙?”
元小瑕心虚,她清了清嗓子:“你都不问我身体好不好。”
郭爱敏讲:“这几日你的检查单我都有细细看过,也发给明叔看过,所以,回答我Margaret。”
元小瑕只好解释:“那天我前一晚胃疼头晕睡的少,家里又没有药,我只是想开车去医院,总归是发烧烧糊涂了,雨天又路滑的。”
栾嘉树听到这处,缓缓合拢了手上的书,他一手支颐,静静望向元小瑕。
元小瑕被看的心底更加紧张,可是她并不露怯,理直气壮又讲:“那是个意外!”
然而显然在郭爱敏处,这一份意外完全不被允许,她讲:“我很后悔,如果因为我送你的礼物让你出事,Margaret,我应该怎么同爹地交代?”
元小瑕不想当着栾嘉树的面提起覃永丰,于是含糊其辞道:“我知你不是暴君。”企图讲几句好话蒙混过关。
然而郭爱敏已经不敢再冒险,她一锤定生死,说:“我会交代jane后续处理车子的问题,后续我会聘一位生活管家给你,如果你觉得陌生人不习惯,我会同明姨讲,让她过来照料你。对了,还有司机,江津已经把G城分公司的一位司机拨给你,他身手也不错,你一人住在外头,我同阿文本来也不太放心。”
元小瑕被她劈头盖脸的一顿安排搞的很头昏,她想这几日郭爱敏大概在覃意文的亲妈那边又受了不少气。
元小瑕领教过那位的脾气,十分庆幸于两人平日无需打交道,覃意文是亲妈,毫无办法,然而郭爱敏怎么讲也有点无妄之灾。
然而毕竟元小瑕没有过婆婆,她没有和另一位“妈咪”相处的经验,她安慰都安慰不了郭爱敏。
她只能在自己的范围内让郭爱敏好受一点,于是她对着电话一顿好好好,是是是。
郭爱敏刚刚下飞机,站在机场的盥洗室里,望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难得叹了口气。
她怎么会不知道是她强势霸道,哪里有送出去的礼还要往回拿的道理,然而覃意文那里元小瑕出车祸一事,瞒到今天也到头了,她先开口料理元小瑕的事物总比覃意文找了借口插手的强。
郭爱敏又想到接下来二人必然来到的一场争吵,不免更觉心力交瘁。
她强自打起精神,又对电话那头讲:“我听江津提起帮了你的邻居,好似是一位姓栾的先生,是不是姓栾,不好意思Margaret,我这几日太忙,一时记不清。”
元小瑕偷偷瞄了栾嘉树一眼,被他抓了个正着,她再次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回答:“是的,栾,栾先生。”
栾嘉树听到元小瑕提起他,不由微微扬了扬眉。
元小瑕比了个嘘,示意他不要出声。
栾嘉树很听话,他弯了弯唇,只是笑意盈盈望着她。
郭爱敏一边补妆一边同电话里的元小瑕讲:“这几日我恐怕抽不出身看你,等过几日,我做东,请栾先生吃饭,好好谢他救你小命。”
元小瑕讲:“好好好,知道了,你忙,不必费心我的。”
郭爱敏道:“好了,那先不讲了,晚上再同你细说,你好好休息。”
元小瑕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讲:“好的,你也记得多休息,拜拜!”
郭爱敏笑笑,她说:“bye。”
挂了电话,她从包里拿出口红,艳色的口红色泽太浓,几乎要压过她黯淡的眉眼,她重新又抽出纸巾擦去大半。
又望了一会儿镜子里的自己,郭爱敏才慢慢走出盥洗室。
覃意文已经和司机拿了行礼提前去了停车场,只有江津,一身黑色的西装,推着她随身的箱子,站在一旁等她。
郭爱敏面色冷淡,江津也一言不发。
直到看到了车,两人擦身而过的那刹那,江津才将房卡塞入郭爱敏的外套口袋。
郭爱敏脸色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