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口,魏厅长正在和一个穿白大衣的中年男人讨论着什么。见洛洛来了,她并没有很意外,伸手招呼洛洛过去。
魏厅长拉过洛洛,说道:
“洛洛,叫王伯伯。”
洛洛也没有扭捏,随即叫了声王伯伯。
那中年男人笑着点了点头,说:
“洛洛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洛洛此时并没有心情闲聊,赶紧问魏厅长:
“我爸怎么样了?”
魏厅长没来及回答,那中年男人抢着说道:
“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你别着急了。”
“那怎么这么着急做手术啊?”洛洛问。
“你爸骨折的时候碰到了动脉壁,出血有些多,不过,好在抢救的比较及时,血已经止住了,现在在做钢板固定呢。”中年男人笑着说。
洛洛余光看到孔恒瑞挂了电话,便走了过去。孔恒瑞一脸疲惫,身上的西装也全是褶皱,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白色衬衫上都是血迹。从小到大,在洛洛的心里,这个哥哥总是生活在众人仰慕中,他是父母眼里的好孩子,是老师心中的优等生,是女孩们争先喜爱的男神。在哥哥的光辉下生活,她觉得自己非常渺小,渺小的像尘埃。但是她没有嫉妒哥哥,因为,这个哥哥对自己是真的很好。生下洛洛后,魏厅长就被提成了主任,工作繁忙,而洛洛的爸爸事业也是刚刚起步,几乎不在家,那个时候洛洛的记忆里只有孔恒瑞;小的时候,洛洛调皮,总是闯祸,魏厅长管不了的时候免不了打她几下出出气,每次孔恒瑞都会出现,用自己并不高大的身躯护住她。所以在洛洛心里,孔恒瑞的地位恐怕比自己的亲生父母还要靠前。
洛洛看着眼前的哥哥,这个平日里总是衣冠楚楚的男人,竟然这么落魄,洛洛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别着急了,刚才王伯伯说爸应该没事了。”洛洛说。
孔恒瑞抬头看了一眼洛洛,“你怎么回来的?我不是说明天去接你嘛!”
“等你来接我,我都急死了,我让一个同事送我回来的。”
孔恒瑞朝着洛洛身后张望,
“人呢?”
“去停车了,一会儿应该就过来了。”洛洛向后望去,突然王国栋从电梯里走了下来。洛洛指着那人,“就是他。”
王国栋小跑着朝洛洛过来。
孔恒瑞起身,将身上的西装拽了拽,重新系紧领带,收起倦容,等待王国栋。
“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麻烦您送洛洛回来。”
洛洛心想:孔恒瑞,你学过变脸吧!刚才还是那副吃屎的表情,这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面如桃花了?
“不麻烦,这大晚上的,也确实不好打车。”王国栋笑着说。
眼看着俩人就要开始一段无聊的寒暄了,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出来一个医生。
“魏厅长、王院长,手术已经做完了,很成功,接下来回去休息就可以了。”医生说道。
什么?刚刚那个王伯伯是院长,哈哈、呵呵,这清正廉明的魏厅长啥时候也开窍了?居然开始找关系了。洛洛此时无比惊讶。
可是一到病房,洛洛才发现自己是想多了,魏厅长还是那个魏厅长啊。这个病房是个8人间,不足60平方米的空间里挤了八张床,此时已经临近午夜,病人以及在病床之间加床的陪护都已经睡了。灯一亮,病房里一阵抱怨。护士安排好病人后,要求只能留下一个陪护人员,其余的人必须赶紧离开。
病床上洛洛的爸爸麻醉药依然没完全失效,迷迷糊糊一直在睡。
几人都想留下来照顾患者,几番争论后,魏厅长下了最后命令,她留下来,其他的人回家休息。
魏厅长都发话了,谁敢不服呢。无奈,洛洛和孔恒瑞只能回家了。
一家人住在市中心的一座老楼里,看风格应该是90年代的建筑,楼外的墙面刚刚被刷新过。小楼总共6层,并没有电梯,狭窄的楼道,最多并排走两个人。洛洛家在三层,在这种老建筑里,像这种三居室还是比较少见的。王国栋走进屋内,确定了曾经听说的传言,这魏厅长确实很廉洁啊。
“进来坐吧。”孔恒瑞招呼王国栋坐下,“晚上一直在赶路应该没工夫吃饭吧,我换个衣服,给你们煮点饺子吧。”
说着,孔恒瑞回了房间。
洛洛瘫在沙发上,累倒是不累,就是这精神一直紧张着,有些耗神。
“洛洛,你们家一直住在这吗?”王国栋问道。
“嗯嗯。”洛洛哼了两声,强打着精神坐起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为什么我们还住在这么老的房子里,是不是?”
王国栋微微一笑。
洛洛接着说道:“其实卫生厅也给我们家分了一套大一些的房子,不过,是在新开发区,我妈嫌那里太远了,就没去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