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车顶,直直地钉入了简知身侧的车板里。
邢焉止一把把简知抱住,他的短刀出鞘,挑开车帘,简知就看见外面竟然围着许多密密麻麻的士兵。
邢焉止拍了拍简知的后背,然后开口道:“别怕,阿玉,我会保护你的。”说着他就搂着简知出了马车,他挡在马车车前,看着那群围过来的士兵,冷笑开口道:“尔等好大的胆子,皇家马车都敢劫,就不怕株连九族吗?!”
领头的人听见邢焉止的话,嗤笑一声:“我们劫的就是皇家的马车!给我上!”
刀锋一扬,那群人立刻就举着刀冲了上来,一时间,整个宫廷的队伍四分五散,那些宫女太监尖叫哭喊着四处逃窜,至于一路护行的锦衣卫有的被乱箭射死,有的则是被那一大群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黑衣士兵给全部斩杀在了刀下。
整个皇家的颜面,在这一刻彻底扫地。
邢焉止倒是不慌不忙,他抱着简知一跃上了马,然后砍断了马身上拉车的绳索,随后他的短刀刀鞘对着马匹就是一拍,烈马嘶鸣了一声,邢焉止立刻驾着马带着简知一路逃跑,根本顾不得身后已经乱作一团的场景。
简知坐在邢焉止身后,她抱着邢焉止的腰,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那群黑衣士兵个个手起刀落,那些宫女太监们在这场屠戮中鲜血四溅,瞬间就失去了性命。
黄沙扬尘,鲜血浸染,这一场计划好的逃跑,注定要用流血来为之铺路。
简知回头,看着邢焉止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的代价有些太大了。
策马扬鞭,邢焉止带着简知一路朝着远方而去,直到天色擦黑,他带着她才到了一处驿站,然而用过饭以后,邢焉止并没有让简知休息,而是换了一辆马车。
马车夫似乎是安排好了,见到邢焉止,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引着简知和邢焉止上了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
那马车似乎也是早就备好在这里的,马车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衣服食物还有饮用水等一应俱全,甚至还有许多珠宝字画什么的,都堆在在箱子里。
两匹快马并驾齐驱,邢焉止和简知在夜色之中离京城的方向越来越远。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简知才回头看着邢焉止,她低声问他:“这是你早就安排好了的?”
马车声咕噜咕噜,速度很快,车子里也有些颠簸,邢焉止把她搂住,低声回答:“是,我计划了很久,早就算好了一切,今天是最适合离开的日子。”
“你的计划,就是让人在我们回宫的时候伏击,然后把那些宫女太监都斩杀,从而死无对证?谁也不知道你我去哪里了?”简知问。
邢焉止神色平静:“不,不是不知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身形与你我相似的宫女和太监的尸体换上你我的衣服,面部毁容,那样,你和我在宫里人的眼中,就已经死了。就算锦衣卫来查,也死无对证。”
简知沉默了,许久,她低低开口:“这样真的不会被人所知晓吗?那些黑衣士兵,他们又是你的什么人?”
“是我在东厂暗自培养的死士,不多,几十人而已,他们是我在整个京城里的暗桩,因为他们,整个朝堂之局我都了如指掌。”邢焉止的语气带着些许冷冽,“待你我安全离开关外以后,他们会暗自来找我汇合,到那时候,就算宁雍发现你我没死,也拿你我无可奈何了。”
简知听他这么说,她的心头有些跳得厉害:“邢焉止,今日之事,你以为还要多久才会传到宁雍耳朵里?那么多人回宫,突然就都死在京郊,而杀人的凶手却来无影去无踪,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你觉得宁雍真的不会怀疑吗?”
邢焉止闻言,倒是笑了:“他可以怀疑我,可是恐怕他现在没工夫顾得上我,就算要查,也得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为什么?”简知不解。
邢焉止回头看着简知,他伸手温柔地抚了抚简知的脸:“从我得知他抢走你的那一刻,我就没打算让他好过。自我进太子宫后,我就日日服侍他,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从不忤逆违抗,甚至在他对我说出那种龌龊心思以后,我虽心生抵触,却对他仍旧一如既往。”
“可是,他恶心我也就罢了,在他明知你我之间已经有了情意以后,他还不肯放过我,甚至把你强抢入宫,害你我分离。不仅如此,他还百般羞辱你我,言语讥讽,如此行为刻薄,厚颜无耻之人,我岂能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