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治的大夫我已经查问过了,他说这毒是见春。据我所知,见春这味剧毒,似乎只有宫里才有……”
邢焉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痛,紧接着,他嘴角咧出一抹悲凉的笑容:“果然是他啊。”
除了他,谁还会这样容不下檀玉呢?他要檀玉死,不过就是想向他表明,只要他不同意,他身边的所有人,他都会一一除净是么?
邢焉止的眼眸,逐渐冰冷,像是化不开的万年寒霜,他嘲讽地笑了一声,紧接着就只是抱紧了怀里的人,大步朝着赏春院而去。
一回到屋子里,邢焉止就把简知放好,紧接着他立刻让田耿把大夫找来。
大夫跪在床沿边,替简知诊脉时,邢焉止就盯着他,语气阴寒:“这毒可有解?”
大夫身体微抖:“大人,这见春毒性凶险,百人中毒,活下来不过二成,姑娘此番虽然服用的量不多,可是却也伤透了身体。在大人回来前,草民已经替她用了解药,只是这解药药效不过五成,能不能熬过去,主要还是看姑娘自己的造化。”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邢焉止声音愈发大。
大夫连忙佝偻下身子,磕头认罪:“草民无能,大人饶命。”
田耿上前:“干爹,不若我们去请太医院……”
“不可。”邢焉止摇头,“若真是他动的手,只怕就算我亲自前去,太医院那群人也不会跟我走。他是恨透了我,也恨透了檀玉。自他知道我二人之事,就对我时常冷言冷语,各种刁难,若是我再去求太医院来,只怕被他知晓,到时候还要连累那群太医。”
田耿还想再劝,邢焉止却拂袖:“罢了,你们都下去。”
“干爹……”
“下去吧,田耿,替我盯着府里的人,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另外,近日不允许府里的人随意进出,有什么事都得问过你,若是有人可疑,便直接捆了扔进柴房里,等我发落。”说到这里,邢焉止的眼里闪过了一抹血腥之气。
田耿颔首:“是,干爹。”
等到二人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他和简知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她的脸上,看着她乌黑的嘴唇和那惨白的脸色,邢焉止的眼里露出些许哀伤。
“以往你不都活蹦乱跳的么,怎么今日倒是躺在这儿了?”邢焉止的语气里带着责怪,他的手指缓缓去抚她的脸,“让你听本督主的话,你不听,还总是同我斗嘴,此番中毒,该让你长长见识,本督主身边,又岂是那么好呆的。”
“阿玉,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才害得你如此的?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因为我,你才落得这般,你醒过来,会不会怪我啊?”
“怪我也罢,恨我也罢,只要你醒过来,我都愿意承受。我只怕你连恨我的机会都不给我。”
“阿玉,答应我,你别离开我好吗?你若真是死了……我真的,真的不知该如何办了。”邢焉止握住简知的手,声音低低地哀求,他精致无双的脸上,神色哀恸。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只要你醒来,我答应你,你若不愿,我会放你离去……”
“我不要你陪着我了,若是在我身边,你会这样危险,那我不要你陪着我了,好吗……”
“只要你醒过来……”
屋子里的炭盆烧得很暖,可是邢焉止却觉得心口冰冷无比,仿佛那里破了一个洞,有风不断地从里面穿透,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只能紧紧握住简知的手,就像握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舍不得放开。
他怕他一松手,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