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
洛追看她这样,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担心:“桑桑,你别这样……”
“你为什么不走?”简知问他。
“我和齐仲答应了老寨主,我们要照顾你一辈子。”
一辈子,这三个字太重了,简知脸上露出苍凉的笑容,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洛追离开,自己累了,想休息。
夜半时分,简知的屋子里突然起了大火。
当洛追和齐仲听见火烧房梁噼啪的声音赶来时,整个屋子都已经陷入了大火里,敞开的窗户里,洛追看见的就是那吊在房梁上的纤细身影,她低垂着头,身体正被烈火焚烧吞噬。
洛追不由得跪了下去,声音凄厉地大喊一声桑桑。
可惜的是,那挂在梁上的人却早已经不能回答。
齐仲神色凄惶地想要去取水救火,却听见一阵断裂之声,回头一看,只见那房梁烧灼之下陡然断裂塌陷,那吊在半空之中的人影也瞬间跌落,消失在了火海里。
“桑桑——桑桑——”
洛追的嘶喊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可惜的是,他所呼喊的桑桑,再也不能回答他,也不能再喊他一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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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子玠回到家中后,陷入了长久的昏睡。
他晕倒在官道上,被好心人所救,送去了官府,待他醒来,说出身份,立刻惊动了四方。毕竟丞相之子突然消失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和各个州郡,如今他突然回来了,自然是一件喜事,那官府的人立刻就给于家去了信,告知于大公子已经找到了。
很快,于家的人就赶来把于子玠给接了回去。
大病劳神伤心,于子玠这一昏睡,就是半个月。
他的腿本就没有好全,又受了伤,还赶了一夜的路,再加上他本就体弱,如此一来,那腿更是严重了。就连太医院的人来了都说,这腿是好不了了,无非以后就是勉强能够走路,走多了还是要依靠搀扶,最好只有久坐。
于竺和于夫人一得知这个消息,天都塌了,于夫人更是哭声不断,咒骂那掳走她儿子的山野强盗不得好死。于竺更是气不过,直接上折子,说黑水一带山匪不断,强抢掳掠,格外猖獗,致使民不聊生,请求圣上派兵灭匪。
如今整个城中都知道于子玠被山匪掳掠,打断了腿的事情,皇帝自然也知道于竺之子受了委屈,于是立刻下旨,派兵前去灭匪。
黑水一带依靠山势,易守难攻,带兵的陈储以为会很难攻打,只是没有想到当他带兵到了黑水镇上时,却被告知,黑水山寨已经没了。
陈储大惊,连忙打听这是怎么回事。
那路边卖菜的老爷子笑着回答:“自然是遭报应了啊!谁知道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突然起了火,偌大的一个寨子,一夜之间就被烧没了,现在只剩下一堆废墟了。”
陈储追问:“那里面的山匪呢?”
“命大的自然是逃的逃,跑的跑了,至于剩下的,肯定被烧死了。对了,那领头的女土匪好像就被烧死了,听说她死之前,还在惨叫连连呢,啧啧啧,好好的大姑娘,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做土匪,真是活该。”
陈储闻言,眼睛一转,心中自然有了想法。
由是他带兵上了黑水山,安营扎寨半个月,让人前前后后仔细搜索一番后,回京复了命。
陈储上折曰:圣上明鉴,臣领兵至黑水,匪类悍然,为首是一蛮野之女,此女甚奸诈,携其匪类与臣等几次三番周旋,终不敌,败下阵来。其不敌圣恩威严,自觉死罪,以致纵火烧毁匪窝,匪类四散,女匪首亦自绝于此。
这折子,皇帝看了以后,便派人送到了于竺府上。
于竺阅后大喜,将拿折子拿到于子玠床前,趁他醒来之时递给了他,于竺本以为于子玠会非常高兴的,却不想他的儿子看了那折子之后,怔了几秒,随后红了眼眶。
他问:“她是怎么死的?”
于竺回答:“听陈大人说,是自焚而死的。”
于子玠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他的声音莫名哽咽:“死得好,死得好啊,死得好。”
一连三个死得好,或许他觉得真的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