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问了楼里常用的两三种药膏,希望你用不上。”卖艺有一段时间了,沈青篱还分得二三两银子。从云平日里良善热心,又体弱多病,他便送了三罐药膏,这三样药膏也是楼里老人的常备药了。
三个青瓷的小罐子,上面分别贴着“跌打膏” “润滑膏” “益春膏”,风谷看了看这万无一失的三件套,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被沈青篱嫌弃的看了一眼。
“你那手里拿的是什么?”见风谷笑话自己送出去的东西,他倒想看看他带什么来的。其实这些注意事项,都是管事之前讲过的,当然也给他们讲了各种册子,只是他从未将这些,当做是自己的生活。可如今几人,就好像待宰的羔羊,隔几日便拉出去一人,他难免有些无力感。
同伴们一个一个的,都适应了春风楼的生活。沈青篱有些害怕,怕在这样下去,终究折在这纸醉金迷的牢笼里。
风谷倒是没特意的去买什么,他与沈青篱一样,也得了些银子,只是他银子刚一到手,便去给自己改善了生活。从府上跑出来时,家当都没顾得上,现在穷的很,银子都变成了,酱牛肉,红皮酥,蜜饯酥点。
“呵呵,见笑见笑啊。”风谷说着将两包点心摆在了桌子上。
‘“这个好,这个好啊,”九歌见丰谷拿上来的点心,乐的见牙不见眼。
本来还紧张不已的从云,在几人的关心下放松了不少。
“多谢了,该来的躲不掉,走一步看一步吧。”从云不得不接受现实。
“那个,我没给你带什么,但是我有经验可以告诉你,你要不要听?”向来嘴不饶人的九歌,也觉得今日气氛融洽,有意与几人打成一片。
“那更是多谢九歌,稍后定向你讨教。”到了紧要关头,也不是害羞扭捏的时候。
“听楼主说过了中秋,也会给风谷与清欢办梳笼,你们可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从云关切的看向二人。
风谷捏了捏鼻梁,闭上眼睛道:“谁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沈青篱没有说话,他还在为一千两的银子发愁,知道若是在中秋之前,楼主见不到银子,他就危险了。
见状从云也是一声轻叹,真是个人有个人的难处,都是泥菩萨。
几人里乐酒是农家子,九歌是家奴,自己则是家道中落,潦倒被骗。可清欢与风谷,看着就与他们不同。
风谷目若朗星,往日里若是不说话,隐隐有骨子稳重镇定的大将之风。可偏偏又在春风楼里混的很好,与旁的旧人都极为相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
而清欢,是让人见了,就过目难忘的绝色公子。就算平日里待人温和有礼,可与他站在一处,却又被他骨子里的贵气压的死死的,叫人不自觉的自卑起来。
从云觉得楼主是不会放过,这两个上好的摇钱树的,只是在等待最好的时机罢了。可心里却又觉得,或许他们就是有反抗的能力,冲出牢笼,不像他们三人,犹如被人捏在手心里的玩物。
自从云的屋子回来后,沈青篱便将买来的笔墨纸砚铺在桌子上。
定了定心神,想着从前怎么也算得上,是妙笔生花的手,才不到半年没碰而已,应该没问题的。
靠坐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思存片刻,便有了想法,既然没灵感,不如就地取材。
素手执笔皓腕轻抬,不多时便在纸上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约莫一个半时辰,在晌午开工之前,忙完了这幅《桃林戏春图》。
灼灼桃花林,栩栩如生,林下俏公子,跃然纸上。
有青衣执扇的,有墨衣饮酒的,有红衣扑蝶,还有个捧腹大笑的。沈青篱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画作,想着就地取材果真方便。
看着还缺少一丝的飘逸感,又在人物的周围,几笔勾勒出飘落的花瓣,这样一瞧,还真是起到了一个画龙点睛的效果。
时间快到了,这幅《桃林戏春图》是个宽三尺长六尺的卷轴。不好晾晒,沈青篱将它妥善铺在,没人注意之处。又锁好房门,若无其事的整理了衣衫,与风谷一同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