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这是要逼死他吗?沈青篱在江满的心里,如同广寒宫里的神仙。
“咣当”一声铁器磕在桌子上的动静,把正在想着银子的老鸨,吓得一激灵。
“你小子干什么你?”顺势掐腰,指着对面的人,不满的说道。
“都怪那冒名顶替之人,断了我与沈小姐的缘分,我这就去找他算账,告辞。”江满说罢,便拿起包袱,直接出了大门。
在那老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江满已经走出怡红楼。
这该死的老鸨,要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她一定将她套在麻袋里,狠狠的捶一顿,这般轻易的,就断送了一个人希望。
眼下还是先去找到,老鸨说的那个春风楼比较好。
渝州城,地界不大,却像是权贵家的后花园。什么花街柳巷,秦楼楚馆,只要是花银子能享乐的地方,多半都挤在渝州城,这不大的小镇上,被人戏称为“小桃源”。
因着离京城距离不远,一些阿谀奉承,善于谄媚拍马之人,都会将俞州城当做,请客送礼的好地方。
而来过俞洲城的贵人们,多半也会被这五步一花楼,十步一赌场,长街彩灯久不灭,凤歌鸾舞不夜城的景象,给绊住脚步,在这脱离烦恼的小桃源,住上各把月,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有那浪荡子弟,更是在这安营扎寨,声色犬马,靠着纸醉金迷,歌舞笙箫度日。
在这活色生香的俞洲城,就属这百花街,最为热闹。从最东头,直接到最西头,中间隔着一条十字街,其余的道路两旁,一家挨着一家的勾栏院,教坊司,直叫人看的眼花缭乱。
怡红楼因是官窑的原因,开在百花街的最中间,与倚栏阁,春香院,金凤馆,并称四大勾栏,在整条街上都是数一数二的地位。
而南风馆虽说在大盛朝,同样盛行,可到底有些文人雅士,不愿意在明面上暴露自己癖好,所以多数都开在了,靠西边的山角下,靠山靠水,隐秘又有情趣。
朝廷对这种能给大盛朝,带来天价税收的产业,态度宽和,不赞成也不反对,有的时候甚至还会支持一把,来保证小金库的充裕。
老皇帝当初靠着勇猛,带领着各路起义军,八年拿下了前朝,成功登上皇位。奈何常年的征战,落下了病根,皇位才坐了十年,就不得不退位让贤,给儿子坐。
刚刚弱冠的太子,自打从亲爹手上,接下大盛朝这个空壳子开始,就一直为了见底的国库发愁。大盛朝刚刚建立十五年,正是哪哪都要用钱的时候。
对于俞洲城这种支柱性的产业,皇帝没去大肆鼓励,都算他有定力了。只要不出俞洲城的地界,里面就算变成酒池肉林,朝廷也不会插手。
日落西山,天色渐黑,疲惫了两天的江满,在得知沈青篱的去向后,安定了不少。打算先找个客栈,安顿好马匹,吃过饭后,在去老鸨说的春风楼看一看,打探一下情况。
春风楼一楼,最里边的房间处,与地下相连,有个不小的地下室。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新人。
面对用稀粥坚持了两天,依旧不妥协低头的沈青篱,楼主没了耐心,直接叫人将他扔到了地下室,打算给他来点开胃小菜,先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皮肉之苦。
幽暗的地下室内,少年双手被吊在刑架上,单薄的里衣,染上了斑斑血迹,嘴唇干裂,面色苍白。干涸的汗渍,将发丝粘在脸上,额头上,不知是痒,还是黏。
突如其来的变故,加上这几天的遭遇,让原本清雅的少年,变得昏昏沉沉,浑身疼痛难忍。
春风楼靠着皮相挣钱,自然是不能将人打坏的,可没说不能打疼。鞭子是特制的,打到人身上,不说皮开肉绽,也是体无完肤。
让你钻心的疼,每一下,都好像打在了骨头上,可养上个把月后,皮肤又会完好如初。
小一点的,一般打上七八鞭子就会受不了,求饶,然后乖乖听话,去学规矩。沈青篱硬是用清瘦的身子,抗下了二十鞭,饶是整个手臂都在痉挛,还是一言不发的咬着牙。
打手怕在打下去,容易将人打坏,这可是楼主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新人,要是给打死了,楼主定饶不了他。满脸横肉的大汉扔下鞭子,出了地下室。
沈青篱费力的睁开眼睛,身上的每一块骨头,好似都在叫嚣着,不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