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典狱,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多的银票,眼睛在王贤拿出银票的那一刻就挪不开了。
一看有戏,王贤又添了一把柴火,说道:“张兄,都说富贵险中求,你只是把人弄错了,又不是给放走了,人数还是对的上的。而且那沈家在帝都又没有亲戚去送行,不会露馅的。”
“退一步说,将这事安排明白了,张兄在办个归休,你说拿着花不完的银子去外面逍遥好,还是守着一院子的囚犯的整日鬼哭狼嚎的舒心?”
张典狱听了这话,好似看到了无数的美人在与他招手。
“王兄,容我思量思量。”张典狱虽然没有直接松口,可眼神还是在银票上拉丝。
王贤见状直接将银票,塞进张典狱的怀里。
“张兄,这事要是能给兄弟办妥,兄弟回头再奉上黄金百两。”
王贤也豁了出去,都到了这一步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哎,你这,你这,既然王兄这般信任为兄,那为兄姑且一试。”
张典狱到底还是答应了,谁会与银子有仇呢,要是有,那就是砸的还不够。他到底是个凡夫俗子,也会见钱眼开,他是牢里的一把手,这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还有两天就是行刑的日子,重犯斩首后,便要流放众人,要是想偷梁换柱,就得在行刑后,流放前,将二人对换,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两个孩子,从流放队伍里假死带走。
想到这些,王贤速去联系了,此次负责押送流犯的差爷,流放路上难熬,死几个人太正常了。
将一切安排好后,王贤松了一口气,当初用妹妹换了荣华富贵,如今用银子能让妹妹安心离去,没有遗憾,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往日里相处不算多的父子,在牢房这几日,着实好好的告了别。
沈知年在接受了自己的结局后,反而想开了,神态愈发的淡然,叫儿子往后好好生活,不要记恨皇帝,是他自己受了贼人的蛊惑,犯下了死罪,不怪任何人。
父子三人,在天牢里融洽的相处了几日,行刑的日子还是到了。
沈青篱看着面带笑容的父亲,想说点什么,却如鲠在喉,开不了口,最终上前与父亲相拥决别。
“爹,儿子每年都会给你烧纸。让你在那边也有银票花!”
虽然父亲对他与大哥,都不曾太过上心,说的最多的也是要用功读书,不辱没门楣之类的话。可从今往后,他就在也没有父亲了,忍了好几天的眼泪,终究还是没省下,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默默的将衣襟打湿。
沈知年听到儿子的这句临别语,打散了心中悲伤的情绪,平静的说道:“照顾好弟妹,以后要是能见到你哥哥,就告诉他,为父走时很平静,不要恨我,也不要去恨任何人,篱儿,逸儿,爹走了…………。”
“爹,爹,……”随着牢房的铁门咣当一声,沈知年已经被带到了刑场。
沈青篱,沈青逸,兄弟两在牢房里,叫了最后一声爹。
“哥,怎么办,爹要被砍头了吗?”八岁的沈青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哥哥。
“爹犯了必死的大罪,皇上没赐满门抄斩,已是仁慈,我们除了接受,没有任何的办法。”
沈青篱,浑身无力的靠在墙上,也不知这话是说给沈青逸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的。
忽然他猛地起身,对着牢房外喊道:“差爷,能不能让我,去刑场替父亲收尸,父亲没有亲朋为他料理后事。”
沈青篱焦急的,等着牢头的回话,牢头接到典狱与王贤的吩咐,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看了看这个明日,就要被他送走的少年,说道:“后事已由你的舅舅王贤,妥善安排了,你安心吧!”
是啊,他还有一个舅舅,王贤是继母的亲哥哥,总不会将夫妻两个分开埋的吧,想到这,他忽然看向沈青逸,这小孩明日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了。
他不敢回头看沈青逸,一双微凉的手,紧紧的握着栅栏,一动不动的看向大牢的另一头。
不知过了多久,牢头提着一壶酒,回到牢里,见少年还站在哪里,不曾动过。
便说道:“你放心吧,你舅舅已经将后事处理妥当,你喝了这杯酒,也算是与你父亲告别了。
少年脱力的手指,将酒杯接了下来,一口全倒进了嘴里,烈酒辛辣撕喉,想要咳嗽,被他生生忍住了。
“多谢”少年用澄澈的目光,看着牢头说道。
牢头看了看眼前,如冰晶一般的少年,心道,你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沈青篱,喝下酒,没多大一会,便有些头晕,直接坐到了地上,双眼沉沉的合上。
“我二哥这是怎么了?”沈青逸看他倒在地上不动了,有些奇怪。
“他只是累了,睡着了,小公子想不想见到姐姐?”
“姐姐?要见,要见。”小孩子一听,能见到姐姐,便顾不上睡着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