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隐隐的泛红,却在强撑着,她紧紧绞住自己的双手,指甲掐在自己的疤痕处。
薄城阳眉头微微拧紧,心脏像是被她攥住。
“只要你愿意,我一直在这里,哪也不去。”
或许,他曾经对每一个患者都尽力帮助,可是这一次,他比任何一次都要认真,像是在许下诺言。
林冬霜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谢谢。”
“那你愿意告诉我你的故事吗?我想知道你的父母对你做了什么?”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的父母对我做了什么,而不是我做了什么呢?”
薄城阳回答,“我没有见过你的父母,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可是我见过你,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一个跟我接触过的人,还是听到别人的只言片语,就去相信那些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
“万一我在骗你怎么办?”林冬霜又问。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会逃跑玩失踪的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一个人在外面吃苦受罪,有家无处回?冬霜,如果你真的骗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跟我多谈一谈。”
哪怕之前被林冬霜拒绝,可是他还是叫了他冬霜。
二人之间,忽然陷入一股沉默的气氛。
林冬霜半晌没有说话,这样一直盯着他,这一次二人都没有回避视线。
许久之后,林冬霜拿出手机在上面点击了几下,紧接着放在桌上,“这些,是我画的画。”
薄城阳翻看着手机上面的作品,神色之中逐渐涌出在欣赏与佩服。
每一幅作品都充满了细腻的情感和深刻的思考,色彩和线条交织出令人陶醉的画面,展现了对生活的敏感洞察力,一笔一划,充满力量。
光隔着屏幕看手机上面的电子版,都觉得是一场视觉盛宴,如果看到实物,恐怕更加震撼。
里面只是作品的一部分,大概有十几张,薄城阳看完之后放下手机,“我认识一些艺术家,有些毕业于顶级艺术学院,你的作品与他们相比,并不逊色。你很有才华,而且的从你的绘画中,我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天分和个人风格。”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林冬霜眼底多了一丝光彩。
薄城阳“嗯”了一声,“我现在更想知道,你毕业于哪家院校了,不过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
林冬霜收起手机,缓缓开口,“我没有在学校正儿八经地学过美术,我对素描、油画、水彩画这类系统性的认知,是在十一岁那年我爷爷教我的。后来他也死了,我就走了,再也没有回去过,一个人在外流浪,每天想的是怎么填饱肚子,哪还有什么艺术学院让我念。”
对于她的话,薄城阳略有些惊讶。
只有一种人没有在学校经过系统性的学习,能够画出这些非凡的作品,那就是天才,像梵高那样。
“你当时离开,你父母难道没找你吗?”
林冬霜答非所问,“算算时间,我弟弟十七岁了,到了上大学的时候了。”
“你和你弟弟还有联系吗?”
林冬霜摇摇头,眸子一片黯然,“如果我父母只有我弟弟就好了。”
“冬霜。”薄城阳眼神凝重,察觉到她的颓废变化,仿佛能嗅到一股绝望的气息,“你如果相信我的话,躺在沙发上好吗?”
“为什么?”
“躺下试试,如果不舒服就立刻起来。”
或许被他诚恳的眼神蛊惑,林冬霜缓缓地躺在沙发上,沙发异常柔软,躺上去时,顿时有一股困意袭来。
“冬霜,把眼睛闭上。”
林冬霜缓缓闭上双眼。
“深呼吸。”他指引着她。
林冬霜微张着红唇,吸气吐气。
渐渐的,她放松了下来。
“冬霜,你此时此刻是什么感觉?”
林冬霜闭着眼睛,感受周围的安静,低低地开口:“有点困。”
薄城阳淡淡地笑了笑,他的声音富有磁性,格外动听,“想象一下,你走在一个白色的迷宫里,你走了很久很久,怎么也都走不出来,你又累又困,这时,你转了一个弯,突然看到了一样东西。我并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