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他做个止血吧,”我说,“不然乌鸦来帮你处理之前,他就该流血流死了。”
源稚生欲言又止,想反驳又担心自己刚刚的样子会不会吓到妹妹的朋友,“……暂时死不了。”
行吧,毕竟是□□文化,他对缺胳膊断腿的经验丰富一些。
接下来就是等人来善后了,源稚生打开手机简单交代两句表示人已经抓到,然后和我一起站在原地,开始“罚站”。
“……”
“……”
他拿出烟盒,刚刚弹出一根烟,又想起什么,略微不自在地把烟收回烟盒里。
源稚生看过来,“你要是受不了血腥味的话可以先回去。”
“可以吗?”我还真挺想走的。
“嗯,”源稚生说,“觉得有阴影的话还可以让乌鸦给你安排心理医生疏导一下。”
他看了两眼眼前还是表情匮乏的女生,不确定她是被吓到了还是真的遗传面瘫(你还真信啊)。
顶着夜叉防备的目光,我木着脸再次回到东京,也不擦身上源稚生没挡住的点点血迹,找到小泽林同她对接工作。
“鹿桑……”小泽林脸都白了。
“没有关系,不是我的血。”我体贴地说。
这不是谁的血的问题吧……你一路走过来同事的表情都很害怕啊!
小泽林在内心呐喊。
“也不是我砍的。”我想了想,补充上一句。
小泽林看上去有被安慰到一点,“您没事就好。”
我在意的不是这个,“你知道是谁发下的这份外派工作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小泽林脑子转的很快,马上反应过来事情不一般,“是经过程序审核直接批下来的。”
对这个答案不意外,我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小泽林想问又不敢问,生怕经过她手头的事务引发外交问题,偏偏她的顶头上司佐伯龙治又不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那我先回去换身衣服,早退就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情,您有什么问题再和我联系就行。”小泽林擦汗。
接下来十天的时间瞬间清闲,小泽林仿佛是害怕我给学校打小报告,连文职工作都安排的少的可怜。
源稚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借乌鸦的手送了好几次慰问礼。
多是吃的和游玩打折劵,跟哄小孩一样,我合理怀疑他把补偿绘梨衣那套照搬到了我身上。
担心橘政宗手脚还会不干净,我又找机会橘政宗找了点麻烦,让他尽可能忙碌得暂时忘记我的存在。
毕竟还需要一些时间……
*
平稳的走向却没有让我的状态也一并安稳下来,出现幻觉后的几天晚上,不知道是太过担心还是情绪过重,老是做噩梦梦见闪回的记忆碎片。
梦里无外乎是王将的恶心行动,以及对绘梨衣、源式兄弟的迫害。
还有仿佛血液干涸的漆黑大地和扭曲的天空。
相对清醒可以行动的时候,我就紧盯着赫尔佐格,试图在他每一步行动前将他杀死。
可惜梦境终究只是梦境,它不能馈予我现实的回报,王将的头滚在地上,这场梦境就像被摁下了暂停键的默剧电影。
寂静的空间,回荡起少年的声音,“又是噩梦?”
许久不见的路明泽,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侧头看着我。
我和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多久呢?梦里的思维运转很慢,我慢慢想着,一个月?两个月?
“……嗯。”我蹲坐在泥地上,迟疑着承认。
他一脚踢开如人偶般的赫尔佐格,对方立马像沙土散落消失。
“知道这是梦境,又看到我,你有什么害怕的,担心那一切变成现实?……梦可是我的天下,”路鸣泽笑的很开心,“源稚女那样的最多也就给我擦擦鞋。”
“……是是是,太厉害了。”我敷衍几句以此掩盖内心的活动。
虽然一直都很嫌弃和忌惮路明泽,但真的看到他出现时,内心难免会有一丝久违老友的奇异安慰感。
没有了威胁,呆愣一会,我干脆躺下休息,抬头看着灰暗的天空发呆。
“你不睡觉吗?”路鸣泽走在我身旁的泥地上,嫌弃地蹬蹬,用赫尔佐格的“尸体”擦鞋。
“我不是在睡觉吗……?”我已经分辨出来自己在梦里。
路鸣泽又笑笑。
行吧,“睡眠质量不太行而已。”
反正都习惯黑眼圈了。
我烦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王将”,真心想他早点死了别搞那么多事情才好。
路鸣泽打了个响指,场景瞬息变化,阴沉沉的天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雪白的屋顶。
我身下的泥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