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的血迹虽然距离谭星醒来时的鲜红色,已经开始干涸,但依旧浓烈的血腥味还是扑面而来。
谭星先是领着夏云欢辨认了地上的泥屑残印,确认是脚尖向外的方向,又将布条与外侧踏痕指出。
夏云欢见状,用手小心地将布条摘下收进一个布袋里。
“我推断凶手从此处进出,一是因为这多次踩踏的痕迹绝非一次,说明凶手多次踩点过,二是这布条位置明显只能从外侧翻入时勾到,三是据我询问得知从昨夜到今日午时京城一直阴雨连绵,凶手估计在此期间踩过湿润的泥土,鞋子粘土,走时留下脚印。”
谭星站在血腥的包厢内面不改色,淡定分析。夏云欢点头示意他同意谭星的看法后,谭星接着道:“只要一查鞋底再比对鞋印,夏大人以此应该能将我们三人排除在凶手之外了吧?”
夏云欢开口语气淡漠,听不出什么态度变化:“姑娘可还有发现其他的证据?”
“又比如此处喷溅状的血迹,这种血迹显然能显示钱小姐当时受害位置,钱小姐应该是站在此处受到第一次伤害后滑倒在这张椅子上再次受到伤害的。”谭星小心避开地上血迹,分别指出墙上形成的几处喷溅状血迹。
谭星比划了下当时情景给夏云欢看,但这个夏大人一直都是一个表情,她不太能确定夏云欢是否明白她的意思了。
“而顺着这里往窗户的位置,地板上有一些滴落的血迹,但很快消失了。我怀疑是钱小姐受害后,凶手将其轻微地挪动,但为何血迹很快中止了痕迹我也不太清楚。”谭星小心拢着罗裙蹲在地上,指出滴落状的几点血迹。
夏云欢跟着蹲下后顺着谭星指的墙上喷溅状血迹看向椅子再看向地板上这几滴血迹,眼神越发幽深。
谭星站起身来走向对面,用手指向墙上深深凿刻上去的死字,死字的凹槽内被凶手用鲜血描摹了一边,十分刺眼吓人。
“这个死字无疑是这个包厢内除血迹外最为显眼的存在,凶手留下死字我推测可能与钱小姐或者钱家有深仇大恨抑或是凶手的记号或凶手的某种仪式,更多的信息之后可以调查一番。”
谭星看向夏云欢,夏云欢见状道:“姑娘前面阐述的分析有理有据且思路清晰,倒是比之兴平县的捕快们都来得聪慧细心,但姑娘不知道一个前提。”
“前提?”谭星疑惑发问。
“大人,她来历不明又是失忆昏迷在现场,这些不能说啊!”站在包厢门口的捕头顿时急急地开口打断道。
夏云欢听见此话倒是有些出乎意外地看向谭星,谭星点头表示默认但接着说:“捕头所言非虚,但是我敢向大人保证我绝非杀害钱小姐的凶手或者帮凶。虽然我失去记忆但也绝不会干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夏云欢盯着谭星的脸,见她透出希望得到信任和真诚的神色,加上先前谭星有理有据的分析,终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这是我的决定,若是出了事我自一人承担责任,与你们绝无关系。”
捕头闻言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一旁的鹿炳倒是想说几句却又不敢插嘴。
谭星打量着神色不变的夏云欢,对比他的地位来说他明显年纪很轻,但从出现到现在为止,众人一直都很尊敬与服从他。
这位夏大人显然是个颇具能力的,即便她没有站出来分析证据洗脱嫌疑,想必他也会理智分析,替她摆脱嫌疑的。
“那么这位姑娘可以请教下你的名字吗?”夏云欢询问道。
“我叫谭星,满天繁星的星。”
“在下刑部侍郎夏云欢,字子维。”夏云欢端正地行了个礼,态度郑重。他已经见识到了谭星的能力和面对质疑时的冷静淡定,此等人才显然当得起他的礼。
门口众人都看呆了,刚刚还心中有些不忿的人此时不由怀疑起自己,周遭一片安静。
与目瞪口呆的众人不同,谭星不了解夏云欢这个动作的意义,她点头应道:“夏大人直呼我名即可,能请大人说说刚刚的前提吗?”
“那便是这个死字,已经在京城出现了第六回了。此案是连环女子谋杀案,钱小姐是第六位受害者,目前死者皆为女性且现场大量血迹却无尸体。”
夏云欢语气平静,目光放在墙上血迹干涸的死字上,思绪却想到他在刑部看到的前五起案件的卷宗内容。
谭星心中一惊,感觉夏云欢说的这个特征在她的脑中勾起一丝隐隐约约基于第六感的想法,但那感觉来得突然,一时理不出头绪。
“前五起案件皆为密室杀人,凶手虽然将受害女子的尸体掩藏但现场却特意留下受害女子当天所穿衣物,意义不明。”
谭星问:“那难道至今没有找到任何一具受害女子的尸体吗?”
夏云欢摇了摇头又微微点头:“目前没有寻到任何一位女子完整的尸体,只发现了其中几位的头手脚的残肢,而躯干消失。”
谭星脑中的疑惑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