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去一开始对艾尔海森的滤镜之后,她意识到他的一切行动都是以简洁高效为目的,要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大概只有“懒”。
然而这家伙却并不是纯然的无情,只要和他深入接触,便能体会到他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而又恰到好处不越界的照顾。
自己借住的这一段时间,因为买不到适合她穿的服装,衣服是艾尔海森闲暇时缝制的,衣服裤子甚至小裙子一应俱全,理由是天天披窗帘会感冒影响工作。她零零碎碎的回忆碎片里,自己以前好像都没合适的裤子穿。
家里的饭是艾尔海森做的,虽然理由是她做饭太慢。
就连家里都悄悄布置上了许多边角圆润的小台阶,就为了方便梅尔的行动。
只是这家伙什么都不说罢了。
算了……骗她的事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
“嗨,梅尔!我听到你的哨子了!”柯莱元气的声音唤回了梅尔逐渐“自我PUA”化的倾向。
“上午好柯莱!不过今天可能没法一起玩了。”梅尔跳了起来。
“地上的是伤员吗?”跟着柯莱的提纳里也和梅尔打了个招呼,随即注意到了梅尔身边不省人事的魈。
他快步上前跪蹲在魈身前,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
魈此刻就像一个穿着怪异的受伤探险者,业障黑气被累到肚子咕咕叫的梅尔一路走一路吃,此刻已经是肉眼观测不到的程度了。
化城郭救助了无数此类的冒险者,就算穿着奇特了一点也是见怪不怪,提纳里随身就带着折叠担架,他和柯莱、梅尔三人齐心协力,很快便护送受伤的魈回到了化城郭。
与此同时,层岩巨渊。
一双精致考究、描刻金色回字纹的皮鞋踏在魈砸出来的大坑边上。
皮鞋的主人长身玉立,袍角若隐若现的龙鳞暗纹随风在他挺直匀称的小腿边飘荡,如同真龙盘绕在他身边。
他沉吟片刻,丹霞眼影下的褐金眸中岩元素肆意流转,他顺着青黑色业障消失的方向,一眼望向道成林。
他明显能感觉到魈身上的业障得到了某种抑制。
“须弥?倒是许久未涉足。”
他微不可察的笑意转瞬被吹散在空中,提步不紧不慢地沿着梅尔离开的路线一路行去。
……
“师傅,他什么时候能醒呢?”柯莱托着脸反身坐在椅子上,胳膊担在椅背上,椅子腿一晃一晃。
“不出意外今晚能醒——柯莱,不要玩椅子,摔了会很痛。”
提纳里刚给魈处理完伤势,转头就看见徒弟在翘椅子玩,他无奈地叉腰劝道,转头欣慰地看向梅尔:“梅尔饿吗……你在吃什么?”
他没看错的话……梅尔是不是在捏着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在啃。
脏不脏啊?这两个孩子怎么没一个让他省心的,提纳里有点心累。
“路上捡的野树莓。”梅尔无辜地摊开手,最后的黑气已经被她啃没了,证据消灭完毕。
艾尔海森就教了你这个是吧,提纳里扶额,他还记得初见梅尔时她还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哭包。
现在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了。
他分明看见那是片状的物品,还在冒着寒气。
吃都吃完了,还是给梅尔多准备一点药吧。提纳里默默地去翻自己的药箱。
收到如操心老父亲般的提纳里赠送的药品的梅尔甚至还有一点蒙圈。
提纳里他们还有任务在身,给魈诊治过后便要继续巡林,只留梅尔在床边守候。
日上中空,梅尔却还没有任何饿的感觉。
……似乎有些吃撑了,她现在的身体很明显有些不对劲。
原本吃了黑气只是有些许暖意,现在却越来越热,梅尔惊慌地站了起来,她甚至能隐约看到自己的手上在冒出热气。
“笃笃。”敲门声响起,梅尔倏然回头。
“梅尔,有来自璃月的客人说……你没事吧!”卡姆兰惊讶地指着梅尔的鼻子。
她的鼻子怎么了?卡姆兰为什么用那种表情看她?梅尔疑惑地摸了摸鼻子。
摸到了一手的湿润。
“怎么流鼻血了?”卡姆兰连忙从随身挎包里找了片柔软的叶子纸递给梅尔。
“依我浅薄之见,这位朋友莫不是温补过甚?”他身后传来一个沉稳磁性的男声。
一听就让人安全感爆满的那种。
一个高挑俊美,气质高雅宛如芝兰玉树的男人从卡姆兰身后转了出来,
“钟离先生对医术也有钻研?”卡姆兰语气中多有崇拜。
看样子卡姆兰已经和这位自称钟离的先生交流过了,而且还为钟离先生的学识所深深折服。
“略懂一二。”钟离颇为谦虚地回道。
“钟离先生说略懂肯定就是懂很多。”卡姆兰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