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也含含糊糊说:“双方都有点激动,发生了一点冲突。”
一问在场的人,大家都说“没注意到”,“没看清”。
想瞒也瞒不住,大厅是有监控的。他打她,她踢他,算互殴,都带走。
窗口的登记工作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停止,大家唏嘘过后,又恢复了之前的等待。
江明达一脸郁闷地蹲在那,江瑷伸手戳戳他放在膝盖上的右手无名指,问他:“后悔帮忙了?”
他包住这根手指,有气无力地说:“有点。”
江瑷笑笑,说:“你没做错,那会他酒劲上头,下手没轻没重。她的作为确实很不堪,但罪不至死。”
“这也太不公平了,一个出轨的,还能分走孩子和房子?”
江瑷试着分析可能:“如果孩子比较小,通常会判给母亲抚养。看起来是这个男人受不了屈辱,坚持要离婚。起诉离婚通常不会判离,多半是庭外调解。如果他急着脱身,没有请个靠谱的律师,那只能在离婚条件上一退再退,让对方主动同意。没有孩子的抚养权,那他就要交抚养费,可能房子就是抚养条件。这样说起来,确实不公平。不过婚姻法本来就很操蛋,出轨并不违法,只叫犯错,那还得有实质性的证据,才能判过错方出很少的补偿。这一点上,倒没有偏袒男方或者女方,不管是谁出轨,都是这样和稀泥。从过去到现在,都是出轨男占多数,很多女人为了保障孩子的权益,不得不忍气吞声继续过下去。我不是帮她说话,她挺恶心的,但现实就是这么个情况。这男人,应该找个厉害点的律师,再上诉,重新争财产,争抚养权。情绪激动,解决不了眼下的问题。”
虽然农村娶妻难,但从没听说过谁家离婚把房子离没了的。所以他听完这部分,脑子更乱,心情也更郁闷了,沮丧地说:“其实我过不过去都不要紧,他们已经……”
她用其它手指轻轻挠他膝盖,用十分低柔的声音说:“见义勇为又不是单人PK,不讲个人战绩,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你刚才的做法是对的,能加五十分,总分一百二了。江明达,这是一等奖。”
他看着努力安慰自己的她,也笑了,说:“那好,能自己选奖品吗?”
她抿嘴笑着,坚定地摇头。
递交了申请,房子的所有权变更进入了倒计时。她的心情似乎没什么变化,只说:“去接娴丽吗?”
江明达把手机递给她看,她摇头,没接。
他只好说给她听:“我想让她帮我盘一下东西,弄完了就行,她坚持要留在那,干到收工。”
“真勤快!”她真心实意赞完这句,揉着太阳穴说,“江明达,我得回去休息了。”
“好。”
江明达帮她拉开车门,等她坐好了,他告诉她:“对面有个小吃街,我过去给你买点吃的。”
“太麻烦,算了。”
“没事,很快的。”
他把车门关好,从车位走出去,往前小跑,刚好赶在变灯前到达斑马线。
江瑷打开门下来,调转方向,默默地看着他匆匆穿过马路,消失在对面街口。
她想:婚姻法操蛋,但他的婚姻或许会不一样。
他去的时间不长,手里抓着两只纸杯,纸杯上方露着签子,手腕那还挂着一白一粉两个塑料袋。
他一路跑回来,从开着的车窗递进来一杯,迫不及待地介绍:“这个冷锅串串很有名的,味道很正宗,最好吃的是这个……”
他把拎起的毛肚又放下了,懊恼地说:“应该买热的,你这会不能吃凉的东西。你吃这个,烤虾还是热的,没看到有卖什么塘虾,下次我再问问。”
她把两个杯子都拿过来,放在腿中间,轻轻夹住,将两只手同时伸出窗外,夹住他的脸,纠正他:“避风塘焗虾,炒蟹也行,本地有卖,但不正宗。我没有很惦记,就是好奇从前渔民吃的是什么风味,哪天自己研究一下吧,我请你吃。”
江明达嘿嘿笑着点头,站直了,拉开门,坐回驾驶位。他把手腕上的塑料袋摘下来,放在离空调出风口近的地方,再扭头告诉她:“还有甜食,吃完了喊我,我给你递。”
“等等。”
江瑷用签子将虾肉剔下来,再串上它,递上前。
他张嘴,接了她喂过来的虾,胡乱嚼两口就咽下,敷衍地说:“很香。”
江瑷看出来了,问他:“你不爱吃虾?”
她强调过很多次:有什么说什么。
所以他老实回答:“我是个土农民,以前很少吃这些。现在镇上办酒席也有这道菜,但是没吃习惯,主要是它吃起来麻烦。”
她又喂了半只,提醒他:“别急着吞,细嚼慢咽,别错过它的好味道。对了,吃虾能安神,补肝肾。”
肾?
以前吃起来寡淡的虾,立刻变得美味起来,他甚至主动讨要:“再给我两块吧。”
江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