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了,遇到学妹要你微信了?”
见许微意味深长的笑容,夏悸了然,过一会,她想起来毕业典礼的事情,随口就抛出了些问题。
许微故作思考,手指在桌面上扣了又扣,时间仿佛静止,本被室内风扇吹得翻页的课本停了脚步,静候他的发言。
片刻后,许微抬眼看着夏悸,胸有成竹说:“我忘了。”
“……”
直到吃完,他们都很默契的没说话。
许微按裴凌卿的吩咐,送了夏悸去奶茶店,坐着车很快就到,他们只闲聊了一两句,就各自为战了。
“夏妹妹,今天怎么又换人了?”孟瑶在边上打趣。
“朋友,卿的朋友。”
夏悸擦拭着桌面,从台面上抽出一个塑料杯,倒入小料。
孟瑶见人长得帅就开了嘴,喋喋不休的询问皮毛,夏悸没办法,只好一项一项的回答。
“你不要林宇了?”
孟瑶嘟着嘴,想到自己跟那人没话题可聊,委屈说:“他有喜欢的人吧,说话温柔不假,冷淡也是真冷淡。”
夏悸盯着奶茶杯,日有所思。
“我不清楚,但是一个人要是不喜欢另一个人……这么做也没什么问题。”
“嗯,有道理。”孟瑶承认。
外边的树叶摇晃,落影交错,给人遮蔽。
夏悸被许微送回了学校,进校前,她把孟瑶交代的奶茶送到许微手里。
“这么客气?”他挑眉,方向盘上的手指抬起又落下。
“瑶瑶姐送你的,不客气。”
“那替我谢谢她。”许微带着点笑意点头,伸手去够后边座位上的东西,然后让给夏悸。
“哪个女生像你一样抛头露面的,不怕变煤球是吧。”
夏悸扭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在太阳照耀下,她更白了一个度。
变煤球……她似乎没在意过这件事。
手上拿着把黑色雨伞,她低头温声的道了谢,然后就跟许微说再见了。
回到班里,扑打而来的冷意让夏悸打了一啰嗦,她抬眸,班内开着空调,窗边正趴着一个人,这里也只有他。
好像是她的动作打扰到了那人。
夏悸还站在原地,看着叶庭何望过来。
空寥寥的周围萦绕尴尬,时间似乎被拉长,她忘记了抬脚走去自己的位置。
总感觉,对方好像想说什么。
夏悸眨了下眼。
“罚站呢?”那边传来声音,叶庭何别开眼,从课桌里抽出课本。
他的那个位置没有拉窗帘,此刻,外边的太阳照进来,打在他的桌面上,渡了一层金色薄雾。
他的蓝发,温柔的海面掺和金黄河中水,他长得就好看,剑眉下是细长的杏核,眼清新淡雅扑撒漫上他的白袖。
他有意的发出细微的声音,等到夏悸回到自己的位置后,开口说:“对不起。”
光忽然暗下来,他发丝的光也消失了,随他的心情转变,夏悸心中一沉,对他这番话感到不知所措。
他做了什么?打了一架,替她解围。
本该是她道谢,那他为什么先道了歉?
突然,肚子涌起的疼痛同不断撑大的皮球,一阵不间断的肿胀打断夏悸的思绪。
她捂着肚子,眉头微皱,插曲让她忘记了那人的声音。
屋内的寒意剥脱她单薄的衣裳,世界里乌云盖顶,压抑跟冰冷打了个照面。
一个暖和贴在臂膀边,她抬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目光落在已经站在边上的人跟伸出手抵着贴在臂膀上的热水袋。
“你……”
夏悸没了后话,因为对方把东西放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仿佛这一切都没发生过,都回到原点,他们并不相识,同学一场。
教室里没有说话声,只有趴着睡觉的人跟清冷的气氛,以及微弱泛滥的暖,与温度抬升的空调对峙。
阳光重新亮了起来,打在那团顺柔的雾蓝色发上,他换了白色短袖校服,露出一截手臂有多处摩擦的伤痕。
“谢谢你。”
淡淡声线弥漫在冷与热的照面中,绊着奶香味,秘密,心事,赤裸裸的诚意欢喜都无疑的暴露在其中。
“不用客气。”
夏悸听到闷声的回应,垂眸盯着热水袋,把它放到腹部,继续埋头做题,在粗糙的白纸上划上黑墨。
夏悸曾多次认为自己是溺死在深渊海岸里的鱼,与四季相隔阂,永不会见得黎明。
垂死挣扎的苦厄绽开出被黑暗沾染的花瓣,无人可以采摘,一日日蹉跎使它落下,海面上见不到蔚蓝。
青春是一场短暂的电影,她身在其中,又置身事外,这场电影一直都处于尽头,如风狂扫波浪,如地震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