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扶着宿醉后疼痛欲裂的脑袋从出租屋的床上直起身子,直觉告诉他,那棵藏在秦岭腹地巨大的青铜树,背后所隐藏着的,极有可能,就是青云提到的“站点”的其中一个。
吴邪心中莫名生出一种紧迫感,他从椅背上取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草草洗漱后就冲下楼去。
吴邪脚步刚停在青云的屋子门口,门就从里头被打开了。
青云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着,如上好的丝绸般,一直垂落到腰间。她脸上透着倦意,像是早料到来人,过来开了门,就径直回了屋:“有些乱,别介意。”
吴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意识到自己大清早扰人清净的行为不妥。他把手伸进兜里,隔着绢布摩挲了一下那只铃铛耳环,才进了屋里。
吴邪也是第一次有机会来青云这。这间房间的布局和他那屋很像,屋子的主人把它布置得很温馨,清晨的阳光洒在大片白墙和原木色的家具上,使得屋里散发出暖洋洋的惬意。
吴邪有些局促的蜷坐在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上,说是椅子也不太准确,但吴邪实在不知如何称呼这个怪模怪样的椅子,像一个沙包似的,一坐上去人就往里陷,不过舒服是真的舒服。
青云沏了一壶四季春茶,蹬掉拖鞋就钻回被子里,把自己团吧团吧裹得只露出一个脑袋,抵抗初秋的寒意。
青云看着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她眯着眼睛:“说吧,什么事。”
青云的屋里那股令人安心的熏香味很淡,四季春的茶香扑鼻而来,吴邪宿醉后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吴邪从兜里拿出那只包裹着铃铛耳环的手帕,轻手轻脚的把绢布打开,递到青云面前。
青云意味不明的看了吴邪一眼,把吴邪看得后背都起毛了,才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从床头柜里翻出只帕子来,拾起那只铃铛。
吴邪屏息看着青云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只铃铛耳环,察觉到青云这会肯定在生自己的气,赶紧一五一十的把昨天发生的事给交代了。
“所以我推断,这个祭祀坑,甚至与这棵青铜树背后隐藏着的秘密,肯定和鲁王宫、海底墓有些说不出的关系。”吴邪一口气说完,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杯子里的茶。
青云听完,一时觉得槽多无口:“这、你的这位兄弟胆子可真够大的啊,这祭品身上的东西,就敢往耳朵上戴。”
“不过那棵巨大的青铜树,我推断,是一种用于活人祭祀的景观。”青云捏了捏眉心。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真要确定这棵青铜树的用途,还得去实地考察。”
吴邪见青云感兴趣,才支支吾吾的说出他答应老痒要一起去秦岭倒斗的事。
青云一听这话,气笑了,把铃铛耳环丢到吴邪怀里:“吴邪,你下过的这两回斗,哪次不是死里逃生的,你哪来的自信,要和一个连地都没下过的发小,去倒一个至少是西周时期的斗?”
吴邪低头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这也是一时酒劲上来了,想着这个斗肯定和鲁王宫、海底墓脱不了关系,就答应了。”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想先斩后奏。不过看在你如实招来的份上,就饶过你这回。”青云没好气的看了吴邪一眼,“那你们计划什么时候去?”
吴邪知道自己算是过了青云这关了,心下一喜,急忙答道:“具体时间还没定下来。胖子从海底墓里头顺的那颗鱼眼石我还得飞一趟济南,托人帮忙卖出去。
“发寻人启事的人我也需要托人去查……准备进山、下斗用的东西可以交给老痒,估计需要两、三星期时间。”
青云闻言道:“发寻人启事的这人隐藏的很深,这么多年了,追查这支西沙考古队下落的人的恐怕不少,但没人查到过它的真实身份。要想把它从幕后揪出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青云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这样吧,这件事你先不要继续追查下去了,我会托人帮忙的。”
吴邪点点头:“成,我过几天就飞趟济南,尽快帮胖子把鱼眼石出手。”
青云给自己和吴邪茶杯里倒满茶,抿了口,轻飘飘的睨了吴邪一眼:“那颗石头我看值个小两百的,你别卖低了。”
吴邪一听,顿时乐了:“这胖子手够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