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还能直立站起来的只有阳子了,脸上爬满干涸的泪痕。
伤的没那么严重的慢慢爬起来,搀扶起失去行动能力的小伙伴,加奈被阳子找到,她用衣角擦着她下半张脸的血渍,可惜都干了牢牢扒在皮肤上,只能放弃转而帮她撕下干净点布料做绷带缠绕加奈被洞穿的肩膀简单止血,搂着她的腰扶着站起来。
处理好自己伤势的的同伴不约而同来到中央,那个被一脚碾进地板的女孩子,现在她已经被拖出来安放平躺着,尸体状态很糟糕,整个头颅都变了形七扭八歪,哪怕被改造的肉//体再强大脑受伤也凶多吉少。
大家不相信她就这么轻易去死,但是不得不接受这个痛苦的结果 。
啜泣声响起,阳子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泪腺,不甘心的咬着肉抿嘴憋着不吭声肩膀一抖一抖,泪水重新覆盖泪痕,把领口都打湿。加奈沉默的抓着阳子的手臂勉力支撑,损失的同伴再也回不来这种事情在她的心理预演了很多遍,现在真正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她内心的平衡也不禁动摇,她们真的能走出这个牢笼吗。
这里的人命真的很不值钱,甚至比不上阿加沙的一句话,他说死就死,活就活,这群人就像蝼蚁一样依附这个巨大的怪物,她们可能比那个压缩丸子更来得廉价。
女孩蹲下用自己的衣角帮她擦干净脸上的石头跟血迹,让她尽量保持生前的样子,哪怕眼泪滴落在苍白的脸上,也会被轻柔的轻轻拂去,一如大家对她的喜爱。
大家为她哀悼,都记得刚来的时候她自己感觉良好的介绍,她说她是常年在城市里流浪摸爬滚打的乞丐儿,为了方便给她起了个万金油的名字,叫千惠,没有姓氏。
睡在大路上的小孩能有个叫的出手的名字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千惠无时无刻都对自己的名字而感到骄傲,千惠就是千惠,独一无二的她。
常年的流浪饱一顿饿一顿,偷钱包闯空门都是常事,能把自己平安养到十几岁不被糟//蹋很不容易。为了给受伤的同伴治病她把自己卖掉把拿到手的卖//身钱垫了医药费,剩下的散钱给自己买了个零嘴,一边吃一边跟着大人走,很快就被蛇头带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那群天人看她瘦的跟柴一样又矮,还以为年纪小不到十岁就赶紧接受了,谁知道她常年挨饿,这回是终于对她有点好处。
默默无闻的人在电椅上靠着意志力撑着活过来,渐渐带着侥幸心理暗想自己说不定就是那个幸运儿,至少这段时间她都健健康康的活着,甚至不愁吃穿,也能睡在床上,偶尔还能美美洗一次澡把四肢搓干净。
带着这个想法的千惠直接被阿加沙一脚粉碎,女孩头颅没有她自己想的那么坚硬,常年营养不良钙质流失,即使被改造过后也没有其他人来的健康,只不过比之前好一点罢了,在他的脚下就像个纸皮还没反应过来就折了,毫不留情下死手碾压踩断了颈椎,成了下马威的道具。
她以为自己可以支撑起来,她答应姐妹们要带她们去看看江户城里的自动贩卖机,不需要店员就能买到东西的神奇机器。她承诺过带着这群乡下姑娘去看看大城市的繁华,看看纸醉金迷的一面,哪怕她手上没有多少钱,为了美好的那天来临她可以提前去准备,去偷去抢,也要完成自己的承诺。
可惜千惠做不到了,她的五官歪的可怕,溢出来的鲜血染的她满脸暗红,再也不是平时臭美的样子,总是紧张的检查自己哪里不整洁,甚至前期没有换房间,忍着恶心去厕所接水洗漱。
现在她成了一堆烂肉,瘫在地上没有呼吸,安静接受其他人对她往生的祈福,徒留在地上的泪痕也很快风干,跟着她一起消逝。
像是逃避现实,没人再说起那天大家是怎么回去的,但是打开房间大门天人坐在里面等着她们似乎也不是意外。
他翘着二郎腿双手环抱等着她们,身边放着两个大塑料筐,一个放着衣服一个放着白色乳白液体的营养品,还有个推车放着医用物品,满满的绷带跟棉花,还有一大瓶消毒水。
没有人吭声他也不在意,眼睛扫过这些人身上的狼藉,漫不经心来了一句:“你们应该感谢教授对素材的怜悯,阿加沙老是下死手,前面那几批跟纸片一样被他撕开,大部分经费都用来买你们这些人类小姑娘让他烦不胜烦,这次索性买多点也警告过他不要浪费预算,不然就把他踢出去重新做他的佣兵。”
他把玩自己的手指看一下哪里没有修整齐,说出来的话那么傲慢:“你们应该怀着对教授的感恩,好好完成我们伟大的计划,成为实验中一环是你们几辈子都享不了的福分。”
“嗬——把人绑过来又打死,你们是什么变态集团吗,我们一开始这么多人都被你们弄死了难道也要对你们感恩戴德吗,少说这种屁话嘶——。”加奈被伤口扯痛倒吸口凉气,忍住怒火讥讽前面这个天人,把人命说的这么轻松也是真有你的。
阳子默不作声,把乏力滑下来的加奈使劲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黝黑的双眼紧盯着面前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