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顾从行低头。
可定北王的脖子实在太硬,不用些非常手段是折不动的。
“殿下,还等什么,像这种犯上作乱之人,只管拿下便是!”
那禁军统领魁目怒视,只等太子殿下一声令下,便将这乱臣贼子拿下。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铿锵怒吼。
“朕看谁敢!”
原本都就寝了的乾宁帝怒气冲冲的踏入殿中。
老子来了,儿子的气焰自然就落了几分,连带着太子的狗也不敢再吠了。
众人跪拜行礼。
乾宁帝冷瞥了眼禁军统领,冷声道:“还不滚出去,难道要等朕摘了你们的脑袋吗?”
那禁军统领吓得一颤,匆忙带着手下撤出了大殿。
一屋子的禁军撤出去,这大庆殿便显得空旷许多。
乾宁帝扫视了一圈,地上躺着个奄奄一息的小将,旁边还有两个被筷箸插穿了腿,疼得满地打滚的太子侍卫。
定北王面色阴沉,桌上已无筷可用。
而太子调动了禁军,正惶恐的看着他。
乾宁帝冷声问太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泽宸没想到这事会惊动父皇,不过他也不怕,这事本就是因定北王擅带女子入宫而起,所以上前说了事情原委。
李泽宸笃定那小将是个女子,所以这事就是闹到陛下面前,也是定北王有错在先,他身为储君问责有错臣子本就是君之本分。
他顶多被父皇斥责做事没有分寸,对臣子责罚太重罢了。
地上那小将是不是女子,乾宁帝心里比谁都清楚。
可他却让那小将“抬起头来。”
那小将也听话,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抬起头,凌乱头发被他拨去两侧,露出发下的真容。
他几乎是颤抖着,带着哭腔向陛下证明。
“陛下明鉴,末将是男子,不是女子啊!”
他仰头时,脖口处的喉结清晰可见,而当那张和女子可以说是毫不相干的脸露出来时,那隐隐没刮干净的胡茬夹杂着滚烫的泪花,以最真实的方式,做无声的证明。
“陛下,末将儿时家里闹饥荒,常食不果腹,所以末将长得是瘦小了些,看着像女子,可太子殿下不能只因为我长得矮小,就说我是女子,还说殿下与我幽会,在宫中淫?乱,这……这不是睁眼说瞎话,故意冤枉殿下!”
那小将被当了女子,不能做堂堂七尺男儿已是够委屈的了,结果还要说他与男子苟合,更是冤上加冤。
委屈加侮辱让他痛不欲生,哭着求陛下为他做主,他甚至主动让人来验身,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男儿!
此言一出,局势可谓是峰回路转,原本站在上风的太子殿下顷刻落了下风。
而那两个抱着腿,疼得打滚的太子手下也一时忘了疼,直愣愣的看着那个被他们抓回来的小将,突然从女子活生生变成了男子,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可不管他们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
定北王带着个身量略有弱小的侍卫入宫赴宴,却被人误以为是女子,定北王宫中醒酒,却被人看做是与女子宫中幽会。
这是一个天大的乌龙。
而这一切的原由皆在那撞见定北王醒酒,又告发给太子的内宦身上。
李泽宸不信他的心腹内宦连两个人抱在一起这种亲密举动也会看错。
他提议传内宦上来辨一辨,现在这个侍卫可是他看见的那个侍卫。
“够了!”
乾宁帝不想再这么争论下去。
“定北王是否私德有亏,与你何干!”
“你身为储君,不将心思放在朝政上,只抓着别人的私事不放。没有心怀天下的宽广之心,如妇人般在小事上斤斤计较,听信他人之言,被人教唆蒙蔽,冤枉忠臣良将,简直太让朕失望!”
“朕罚你去皇祠下跪反省,不曾悔悟不许出来!”
李泽宸被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斥责,如今是里外全无。
反倒是顾从行,犹如一个局外人,看戏一般的看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尽失颜面,毫无太子之威。
李泽宸根本想不通,从小到大,为什么顾从行做什么都是对的,而他做什么都是错的,被责罚的永远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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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寿宴匆匆散场。
定北王府的马车静静等在宫门口,顾从行一上车,便见那角落里瑟缩着蜷缩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只穿着单薄里衣,四肢蜷缩在座位上,冻得瑟瑟发抖。
她看见顾从行,挤出一丝僵硬的笑。
然后打着牙祭,颤着音儿道:“殿下,小的快要冻死了,您发发慈悲,将您身上那件大氅赏我暖和一会,您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