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母亲在时,哪里有人敢这样与她说话。
这时,游廊里传来了洛弘爽朗的笑声,洛云澜欢喜着,救命稻草一样的看向父亲。
她想她可以和父亲解释,父亲定会帮她解围。
可洛弘大步从小云澜身旁经过,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甚至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薛妈妈见国公爷来了,忙笑脸相迎。
洛弘眼里只有刚出生的孩子,笑着问:“孩子呢,我儿呢?”
薛妈妈笑着回答:“在屋里呢,夫人和小公子都在屋里呢!”
小云澜就这么巴巴的望着父亲,看着他在下人的簇拥下进了屋。
房门紧闭,独留她一人在外面。
一道房门,阻隔了小云澜看弟弟的期待,却阻隔不住屋内传出的欢声笑语。
“国公爷,您看这孩子长得多像您呀,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洛弘笑道:“是啊,从今日起我洛弘有儿子了,我洛家有后了!”
“夫人,你辛苦了。”
细雨绵绵,仿佛老天都在灌溉,滋养着那个被期待已久,刚刚出生的小小幼苗。
小云澜站在廊下,滴落的雨花打湿了她的裙摆,那在眼眶里打转,迟迟未曾落下的泪珠,在她听到父亲对赵氏说“夫人辛苦”的这句话后,终是没出息的落了下来。
滚烫的泪珠和外面的雨滴一样,滴滴答答,一颗颗滑落。
小云澜不想让别人发现她哭,便走到雨中,仰头去接天上的雨水。
雨滴“啪嗒啪嗒”在拍打在她稚嫩的脸上,混杂着那滚烫的泪珠,一时竟真的分不清这张湿漉漉的小脸儿,是哭了,还是被雨淋的。
那天,她躲在角落里,抱着母亲的灵牌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方槿汐找到她。
她淋雨又着凉,回去后就大病一场,险些死掉。
也是从那之后,洛云澜和父亲的关系越来越疏远,因为她意识到,这里早已不是她原来的家了。
“洛云澜,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的父亲!”
一直躲在后面没露面的赵文秀实在听不下去,从后厅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个哭哭啼啼的洛云姝。
她先是埋怨的狠狠剜了眼洛弘。
告诉他别提姝儿,别提姝儿,结果还是被他给搞砸了。
洛弘被赵文秀剜得心虚,也不敢解释。
赵文秀站出来替洛弘辩解,“你母亲当年难产亡故是意外,这是你父亲没料想到,也是不愿意看到的,后来他续弦也是因府中不能无人操持。”
“再说这古往今来,谁家无后?就是普通百姓人家也要延续香火血脉,更何况你父亲是堂堂国公爷,这偌大的国公府,偌大的家业,若无子嗣继承,难到百年之后要落到旁人之手不成?”
赵文秀入门便为洛弘产下一子,后又接连得子得女,在洛弘心中,赵氏就是他们洛家的功臣。
而赵文秀本就是个不饶人的性子,如今又有子女磅身,地位牢固,人生顺风顺水,很是得意,说起话来也是咄咄逼人,无所顾忌。
她道:“云澜,你母亲离世这事,你不能怪到你父亲头上,要怪就怪你母亲命不好,自己福薄命短。”
赵氏生了三男一女,依旧活得好端端的,邹氏才生第二胎就难产亡故,在赵氏看来,这都是她自己没这个福气。
洛云澜承认,她母亲的确是命不好,若命好现在就没赵氏什么事了。
可导致她与父亲日渐疏离的原因,哪里是因为母亲离世。
“大夫人您说得没错,我母亲的确是命不好,所以我这辈子才要替她好好活,绝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
赵文秀就知道,这黑心的洛云澜,只要让她知道真相,她必是要拉着她的云姝一起下地狱的。
“你不受委屈便不受委屈,可你不能为了自己不受委屈而牵害了旁人!”
近日洛云姝看中了定北王府的小爷顾少勤,赵氏正在想方设法的牵关系,和定北王府搭上这门姻亲。
这婚事本就是她家高攀,若洛云澜在这时闹和离,到时候洛家女儿善妒的名声传出去,别说攀不上定北王府这高枝儿,就是和别家联姻也要告吹。
“你这一和离,云姝日后还如何寻婆家,好姻缘都被你给耽误了!”
洛云澜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那不正应了大夫人方才说我母亲的话,怨不得别人,怪只怪云姝妹妹命不好,自己福薄了。”
“你……!”
赵文秀气得身子打晃,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气晕过去。
身后的洛云姝也被气得直哭。
“你凭什么说我福薄,我有爹娘,还有三个兄长疼我,你有吗?”
她自小就被娇纵惯了,再加上随了赵氏的脾气,嘴刁心黑,很不落下风。
“洛云澜,你放着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