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洪水都流去外海,我们此地就不会有灾患了!”
此处人群兴奋不已,不远的白鹿山至高处,两人望着那祁水河,心绪倒是平静地多。
若是何念在这里,必然能认出他们。
一人是王琳琅,一人是王臻。
王琳琅一身男子玄色圆领锦袍,身形瘦地细长,脸色发白:“这次崔柏君必死无疑了吧?”
他问话的声音沙哑,音调怪异,像极了刚发育的少年开嗓。
到现在为止,祁水河那玄青色的旗子已经一根根倒下。
王臻一直没有开口,直到那不显眼的角落处,渐渐亮起一面红白幡。
这个向来有着翩翩风度的男子,这时候笑得有些古怪,但那古怪的笑容一闪而逝,不为他人所捕获,就恢复成平常模样,仿佛刚刚那一刹只是错觉。
王臻回答:“当然,他插翅难逃。”
他们蛰伏多年,此次布置周密,就是为了成功击杀崔柏君。
那火药响起之声,必然有一个是属于崔柏君的。
他们所望之处,就是他的碎骨之地。
名震朝野的摄政王,一朝尸骨无存。王琳琅有些可惜:“没有取得首级,那人会信吗?”
王臻微地一笑:“事实就是事实,也由不得他了。”
王琳琅这才转身,朝他看来:“你是否有什么秘密忘了告诉我?是不是想过杀了何念,过后也由不得我?”
“那你又什么时候对我有秘密了?”王臻不只是想,还那样做了,“若不是艳冬那夜看到何念偷偷从你房里出来,我还一无所知。”
王臻嘴角消失了一抹冷笑。
“王琳琅!”王臻叫他的名字,让他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在女人堆里混着,但你不是女人,心慈手软儿女情长只会害了你。”
“你说什么?”王琳琅的脸白的几近发青,周边又泛着丝丝血红,“她是甄氏的女儿何家的女儿,不管怎么样现在都还不能杀她。”
“吃了药何必激动,”王臻带着淡然的笑意,“她还好好地活着不是吗?照这么看她不只是运气好甚至还有些机灵劲,若非这些时日她没有往外透露一丝半点,我不会就这么轻轻放下的。”
王琳琅蹙了眉:“你只是警告她吗?”
王臻面不改色:“不错。”
一个在外的姑娘,本就会面对各种危险,有很多种可轻易死去的办法。他没有让死士直接杀她,已算是很温和了。
一而再地躲过那些温和手段,这个小表妹果真运气不错。
现在崔柏君死了,她知道的那点子事,亦无关紧要了。
到此为止。
他们的事更重要。
王臻遥望远方:“王琳琅,我们该北上了。”
去那个纠缠了他们多年的地方。
取应得之物,谋应得之位。
大风呼啸,头顶乌云翻卷。
衣袍猎猎。
差不多,也要变天了。
王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