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1 / 2)

何念确实不好,紧闭的柴房寂静无声,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熟悉又不适,她呼吸着让自己缓了缓。

门窗上钉的木板是今日才钉上的,就因为里面的那人。外边灯火幽亮,继续下去也是无用功,何念便不拍门,选择跟近旁的楚元说话。虽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她在说,他在听。

次日天不亮队伍出发,崇哥儿安静不少。昨夜何绛将他带到何经房里,他再没往何念那里了。听说何经对他好一顿收拾,任崇哥儿再哭再闹,也只能跟父亲一个被窝。吃完早点,马车也不能坐,被何经放在身前骑马赶路。

崇哥儿不在,何绛却常往何念的马车上来。她的马车常备各种甜糕咸糕,风吹不着日头晒不到,闭眼一靠睡觉也安逸。

这么一天两天下来,何绛透露出他不随何念到落云县的想法:“所幸大哥也在。”况且一路也挺太平,何绛以为自己可有可无。

“四哥随意,”何念知道他的打算,但还有件事她需跟他说,“楚元不会随你去南边,他要跟我一路。”再过些时候他还要随她回京。

何绛放下糕饼,以为自己听岔了。这两天楚元可没有跟他透露有关的只言片语。

楚元是崔柏君的下属,是听命押送那人去南边的。

何绛从不怀疑他会半道不听命令。

现在怎会说变就变?

何绛想到那夜在悦来客栈,只顾着带崇哥儿走教训他,也没理会何念。毕竟何念不是小孩儿,那里由楚元看着,里头的人又关着,插翅也难飞,他不需要无谓的担心。

除了那天白日在马车前,便剩下那晚了。可何念对楚元那闷葫芦有什么好说的?

香雪看车里的气氛不对,默默给两人各沏了杯茶。何念也不急,说那少年不能从军:“他是蝶苑的杂役。”

何府的下人仆从,只有部分丫鬟是因为自小买进来,奴籍到期就可赎可放,其他人不是家生子就是死契,至死都是奴籍。按宁朝令,奴籍不可参军科考从商。纵是特赦,也得三代以后才有机会。

若真是奴籍,送人去参军,的确是便宜了他。当日在山中,那人没说他是杂役,而是说他是附近的山民,因为田地收成不好,所以才行那种事。何绛的脸色都不好了:“我说呢,说送他去参军,他好像还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现在看来,是一路上楚元对他不太好,他又不想随军了。可那人一直被关着,旁人压根见不着他,谁知道他是哪家的?

只能是他自己开口说了。

何绛冷笑,真是好,好得很呢。他就知道那人留不得。

可望了眼对面的何念,他又微微收敛了下表情:“说归说,蝶苑那么多下人,你都见过不成?别是他不想参军编的鬼话。”

不说都见过,但这个是真的见过。何念喝了口茶:“既是府上的,就需交由大伯母处置。”

楚元也没想到这人那么棘手,命令执行不下,只想有始有终。何念请他再随行一段时间,晚些再送回京都。当时他没应,但也没有拒绝。

何绛不明白:“那就书信一封回京都,这样的人,还送他回去做什么?”这一路上就是荒郊野岭,纵是私自处置了,自当跟大伯母说清缘由请罪。

“通过他,或许能问出点什么。”何念跟何绛说起人偶匣子的事。

少年很奇怪,偏偏是他常洒扫的地方发现匣子。可若是将他送回京都,倒像是随着那少年的心意似的。何绛琢磨着,总觉得不痛快:“这人心思那么多,看着就不舒服……又是蝶苑的下人,我觉着他留不得。你可别看他年纪小就心软,往常我在外,好人都是死的最快。”何绛显然不认同何念还要带着那少年一路。

可因为此事,何绛没再说要离开的事。他甚至忧心忡忡,几天连着数次去了楚元的马车,可是任他问少年什么话,少年始终闭口不言。那少年不怕揍,不怕挨饿受渴,就那么静悄悄地看着你。这样子教何绛也打不下去了,心中的郁气难平,倒是将何念马车上的糕点吃了不少,香雪照顾他的食量,每每都会多买些不一样的。

一行人在客栈经了一夜的雨,次日雨水稍歇,路上用过午膳,又行一个多时辰,他们到了落云县。

有人快马在前头报信,贾老管家带人提前在城门前的茶馆迎他们。

香雪给何念推开车门。

雨后的天微凉,风带着湿气,吹得香雪脸都紧绷了,她叹道:“几个月而已,像是好些年没回来过了。”

贾管家在前头跟两位少爷说话。远远见何念站在马车上朝他点了点幕篱示意。何绛回头看了眼,道:“想必二伯父也久等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这里是他们的祖籍地,说来惭愧,他跟何经其实也是第一次来,还需贾管家带路。

贾管家没坐马车没骑马,他的坐骑是只小毛驴。

崇哥儿坐在何经前头,对那小毛驴止不住地好奇,颇有几分要试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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