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他也意识到他带来的压力后,便后退了一小步。
如他所言,舒棠确实是在害怕,可害怕间又夹着些许不言而喻的蠢蠢欲动。
在初始情感没有一点回报的时候,舒棠也曾想入非非,既然得不到心,得到人也是好的。但只是想想,从不敢向前一步去染指他。在她看来,他就如那轮镜中月,水中花,可观可望却不可触摸。以至后来,她完全没了这些旑念。
而此时此刻,这朵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竟主动抛来了春枝。舒棠又怎么能无动于衷呢!于是,舒棠向前一步,微抬秋眸望向他。只见他褪去了一身冰冷,正温和意意地回看着自己。
舒棠只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心一横,微一踮便吻了上去。
只一下,一触即离。
晏时琛在她退下之时,揽住其腰肢,打趣道:“看来无所不能的舒秘书也不是样样精通的。”语毕就再次贴了上去,一下又一下,轻轻触碰,慢慢指引。
舒棠的紧张终因彼此间的亲密接触消散了不少,她也由开始的不知所措转为了有所回应。谁知却如同触发了机关似的,对方开始攻城略地……
夜很长,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情侣间该发生的亲密终于得以暂歇。
舒棠却无由来地异常清醒,她侧头望向身旁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紧闭双眼,呼吸沉稳,已然睡去。情不自禁地,她伸出食指轻轻地在其面上描绘着,从饱满的额头到浓黑如漆的眉毛,一步步往下,直至那张柔软诱人的唇上。
“乖,别闹,悦清。”晏时琛把作乱的美人搂入怀间,柔声道。
所以,一切都只是认错了人而已吗?舒棠的心体会到了如过山车般从上到下的极致窒息感。她不甘此夜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去,于是伸手抚向晏时琛的脸,道:“晏董可真会忘事,也惯会自欺欺人。”
晏时琛这才明白自己在无意间竟然叫错了名字,心中一慌便要解释。
“看清楚了吗?我是舒棠。”舒棠却快先一步,讥笑地看着他,这般道。
“舒棠,你听我解释。”
舒棠却喝声怒道:“闭嘴。”
晏时琛岂甘就此作罢,却在触及其眼底的冰冷及怒火冲天时,咽下了已到嘴边的话。紧接着,他就看着她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面一件一件地把衣服穿上。他知道她这是在变向地讽刺自己,理论上来说,他应该马上解释。可又认为在气头上,她应该什么都听不进去。便想着等她冷静了一会儿再说。
舒棠刚把衬衣穿上,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也更加扰乱了本就杂乱无章的心绪。
“大小姐,你在哪儿?老爷住院了。”
管家的这一记信息让舒棠本就不稳的心情再次心乱如麻,急切问道:“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这一刻,她哪还顾得了自己的儿女情长,只心心念念自家老父亲的身体。
晏时琛快速穿衣,在其临出门时追上了她,道:“太晚了,我送你。”
舒棠停住脚步回过身,异常冷静地道:“不要让我恨你,也不要让我觉得我爱过你是一个笑话。”至少当下,她并不想看到他。而对于先前发生的事,如他所言,就当多年爱他给予自己的补偿吧!
第一次,他从她身上看到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情绪。
在晏时琛眼中,舒棠一直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不管是对谁都温温和和的。在她身上,你很难看出她有豪门大小姐的娇纵间或不可一世什么的行为。所以,在星宇科技,从老到少,不管新人老人,或者身居高职的,又或者刚来的实习生,都非常喜欢她。
但他,伤害了她。不止一次。
在路上,舒棠不断深呼吸告诫自己,爸爸不会有事的。可越是这样,心里越是没底,眼泪也在不觉间爬满了脸颊。
赶到所在医院,舒棠找到了正在手术室外等待的管家。
“我爸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舒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焦急地问道。
管家是一个年约五六十的微胖男人,见舒棠满脸泪痕,立即递上一张白手帕,安抚道:“大小姐,且宽心,医生说送得及时,不会有事的。”
舒棠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痕迹,询问道:“到底怎么了?”
管家缓缓述说道:“老爷的身体一向都很健康,前几个月才做了一次全面检查,除了一些小毛病,并无大碍。这次,事发突然,在客厅时,突然就倒下了,医生说是脑梗,但凡送慢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舒棠看着手术室的灯,顿时后怕不已。差一点,她就要没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