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便知道这人不好接近。
在刚到藏书阁时,他远远便看到了门顶上的木桶,无奈地摇了摇头。
心里暗自嘀咕准备之人真是愚蠢,居然把水桶放在门外的顶部。将自己的想法举动一清二楚地暴露在外。
泽息倒是头一次玩心起来了,如同清冷琉璃一般的眸子罕见地没了冷意。乍一眼真是好一副翩翩公子的清朗模样,可惜外表有多温和,内心便有多黑。
容絮还蹲在房门后面偷笑,脑袋里幻想的是泽息被淋成落汤鸡的狼狈模样,她还没有见过呢。
这人总是绷得很紧,看谁都一副冷冷的疏离感,瞧不上的模样。
但是,容絮眼见泽息走进了藏书阁,水却没有如愿淋在他身上。
她只听到耳边传来“哗啦”的声音,一桶冷泉完整地浇在了她自己身上。
她本来为了行事方便,换上了这仙界的服饰,一袭鹅黄色的广袖流仙裙。本就是以飘逸为主薄纱衣料,这一下子水便直接浸湿了她全部的裙衫。
她为了整蛊泽息,还特意用了冷泉。
这一下,可真是透心凉,容絮飞快地用双手扒拉开脸上的水,朝头顶望去,发现放在门顶上的木桶赫然在她自己头上。
这可不禁瞪大了双眼,这还是她捉弄人头一次失手,双眸中尽是不可置信,整个人怔在原地。
此时的泽息眼神依旧淡漠,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容絮落汤鸡的模样似乎是在嘲笑她的愚蠢行为。
容絮想着便是可气,被冰泉冷得哆嗦结巴道:“你…你不讲武德!用法术!”
泽息轻笑一声,带着尖锐的不屑,道:“本君从来没说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讲武德?是仙子你先居心叵测在前,本君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罢了。”
语气带着三分疏离七分冷漠,说的话又让人挑不出错处,堵得容絮一时哑口无言。
“你整日让我做那么多事情,报复报复你怎么了。”
想起这几日的委屈,容絮的眸子有些忍不住的泛酸,眼尾也带上了薄薄浅红。
“整日还不放心地在远处监视着我!”
嘟囔到最后她自己语气都不坚定了,声音越来越沉默。觉得更加委屈了,眼眶氤氲一片雾气,水滴顺着额间的碎发滑落,落在面颊上,让人分不清是泪珠还是水珠。
可泽息却丝毫不关心眼前美人委屈落泪的模样,根本就是视若无睹,连神情还变得更加冷淡。
他注意力完全在容絮刚才说的话上,不禁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她。他有些诧异容絮察觉到他一直监视着她,明明用了法术隐匿了气息。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没有举动。
想到这些,他看着容絮的眼神微眯,凉意更甚,好看的杏眼愣是给他用处一股压迫感。本就被淋湿的容絮被泽息看得身子一颤,寒意遍布全身。
容絮不想被他这么盯着,想着想着,突然用着恍然大悟的语气道:“你这人真是小心眼,我不就是把你藏书阁几本古籍给浸湿了,但是我也是帮你晒干了呀!”
她又顶着湿答答的脑袋朝泽息凑近,继续疑惑道:“难道是因为我把你花园里的花都给你剪烂了?你才如此报复我?”
此时的容絮已经没了委屈,反而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泽息听着容絮说话,这人,倒是清楚自己好的坏事。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沉了沉声音道:“你记得倒是清楚。”
把自己做的坏事直接在泽息面前说出来,容絮还是有些后怕的。这个泽息,脾性阴晴不定,日日冷着个俊脸,跟别人欠他一样,她如今可招惹不起。
容絮在青梧那千年的磨练,养成了个能屈能伸的性子,被泽息看得后背反毛,勉强挤出笑容,只得赶紧道:“仙尊,我想起来花园里的杂叶子我还没收拾,我先走了!”
话毕,容絮片刻也不逗留,光速溜走,白色的裙摆凌乱地飘荡在空中,不留一点残影。
泽息看着容絮离开的背景,眼神逐渐变得探究。
因为就在刚才,容絮朝他凑近那一瞬间,那股熟悉的感觉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始终萦绕在泽息心间,久久不散。
这种感觉是泽息这万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股熟悉的感觉似乎是能温养自己,让他心里的某块地方,逐渐复苏拥有生机。
容絮本来就是找个借口溜走,但回想起来泽息刚才的眼神,还是乖乖的去花园把叶子给剪了,想来这样子这个仙尊应该就不会再为难她了吧。
晚霞落下天幕渐渐黑透,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泼洒在天际,微弱的星光才格外璀璨。
从苍梧山匆忙回来的度临竟是罕见地没有看见容絮。
这个阿絮仙子,虽然是个仙子,却是个贪吃的性子。每次他出去都会守在青云小筑门口等着他回来,只是为了他从苍梧山带回来的果子。
度临思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