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都
玄渊独自一人坐在大殿上,黑金琉璃铺的大殿里,透着一股躁动的妖气,明明空无一人,玄渊却无比焦躁地吼道:“别吵了……”
他呼吸急促,心口闷痛,看着自己的右手,利爪上还有残留的血肉,那红得刺眼,让他觉得心惊。
太明端着今日的食物急匆匆地推开殿门跑了进来。
“殿下……”
他将托盘高高地举过头顶,端在玄渊面前,那是一碗猩红的血,还冒着浓烈的妖气,玄渊一饮而尽,呼吸才渐渐平顺下来,那躁动的妖气也才逐渐安静下来。
“去,打一盆水来。”玄渊吩咐道,太明看到他爪子上的血,想着应该是要净手,可是转念一想,他净手还需要打水吗?随便用个法术就能把手上的这些污渍弄干净了,可它哪里敢问,只好乖乖去打了一盆清水进来。
本以为玄渊要净手,结果他的手指在水盆上晃了晃,一阵红光闪过,水盆里便出现清晰的画面……是刚刚差点被他掐死的那个仙子?
这是微观之术,通过法术借助镜子,水盆等媒介,来观察某人的法术,没有任何杀伤力,却十分消耗法力,特别在对方还处在一个被结界包围的地方,需要穿过重重结界,难上加难,玄渊竟然消耗这么大的法力,就为了看下那仙子?
太明不敢说话,端着水盆安静地守着。
玄渊一脸阴沉地盯着水盆,眼神复杂又有点吓人,通过水盆能清楚地看到那个仙子躺在卧榻上,脖颈上的伤口泛着血红,破皮的位置还有黑血流出,看她一脸潮红,恐怕还发着高烧,看样子情况不妙,有一个人守在她身旁,拿帕子来回给她擦脸,十分细心体贴。
玄渊看了一会儿才把带血的手爪伸入水中,轻轻晃动一下,法术消失,清水也瞬间变成了一盆血水,他手爪上的血肉洗干净了,可他还在反复地看着自己的手爪,好似十分厌恶,上面的气味让他目眩起来,摸着自己的额头,一脸的惆怅,太明识相地端着水盆立刻就退出了殿外。
阵仙岛入夜后四周十分宁静,荷仙岛上麒麟窝在风月楼外舔舐着自己的爪子顺顺毛,楼上灯火通明,赤印一直守着昏迷中的西璃,已经给她的脖颈上了药,可是这妖毒异常霸道,他们清理了几番还是没有能彻底拔干净,如今西璃高烧不退,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嘴里一直迷糊地叫着:“师父……师父……”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放下,赤印都不敢回想师父出事那日的情景,别说西璃,连他如今想起都觉得心口隐隐发痛。
他能理解西璃的痛苦,毕竟他也是师父一手带大的,视如生父一般,他怎么能不伤心难过,可是师父不在了,他肩上的责任太重,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只能顾全大局,而他的顾全大局,在西璃眼里就是不为师父报仇的无能。
床榻上的人终于缓缓睁开眼,这种疼痛的感觉确实陌生了,她伸手摸了摸脖颈,火辣辣的,她能躺在风月楼里,想必清和师兄已经替她疗过伤,竟然还能这么严重。
“师妹,你醒啦?”
赤印就坐在身侧,西璃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喉咙沙哑地说道:“多谢师兄关心,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她说完就转身侧睡,用一个冷漠的背影恭送她的大师兄。
自从师父离世后,赤印几乎已经习惯了这样冷漠的背影,她不需要他的关怀,赤印知道,他连气都不叹,只是默默地帮她放下床幔关上房门,然后离开了荷仙岛。
东方将白,赤印就拎着清和准备好的药草来荷仙岛煎药,可是风月楼门前的麒麟竟然不见了,待他进入房中,果然,麒麟的主人也不在。
而此刻的妖都,结界波动巨大,一些小妖被惊得纷纷躲回了山洞中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结界……结界竟然破了……”
“啊?又又又是那个麒麟战神,她怎么这么没完没了,殿下应该一爪子捏碎她。”
“啊啊啊啊,她来了,快跑……”
妖都里恐怕没人不知道这位见妖杀妖的麒麟战神,她手中的玉灵鞭一挥,低阶的妖怪能直接灰飞烟灭,此刻她正挥着那条可怕的鞭子一路杀了进来,无人可阻,也无人敢阻。
“殿下……殿殿殿下……那个又来了……下面的人根本就拦不住……”太明连滚带爬地跑来禀报,他这副样子就知道情况有多危急。玄渊放下手里的书,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他抬眸看了眼惊慌失措的太明,嘴角露出一丝不可琢磨的笑意,用劝诫的语气道:“不想送死就别去拦她。”
太明愣在了原地,看主人这样子也没有也要阻拦的意思,结界被破他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可是就任由那仙子这样闯进来。
果然不久,大殿的门被一鞭子抽烂了,太明吓得直接躲到了玄渊的脚边。
闯进来的麒麟战神虽然神情严肃,但并没有杀气,进殿的时候还特意收了武器玉灵鞭,她那样子看着有些虚弱,脖颈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