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里面并非液体,而是几粒药丸。
“这是龟息丸,可在短时间内造成假死的假象。五行玉佩即将重现江湖,届时武林必然大乱。若是来日快刀门不幸卷入纷争,此药或可保你们几人性命。”
段蝶儿摩挲着冰冷的瓷瓶,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少主一直在密谋大业,也因此才培养了她这许多年。
原以为,只要离开了温香院就能保全自身,偷得一线生机。可没想到,终究是躲不开这宿命。
她将药丸小心地放入怀中,看着男子,踌躇道:“晴儿她……还望少主能善待晴儿。”
男子冷哼一声,似是不屑。“现在才来说这些,不觉得晚了点吗?亲都成了,又何必惺惺作态!”
顿了顿,他忽又勾起唇角。“晴儿可不是肯轻易吃亏之人。你放心就是。”
段蝶儿忍着泪意,愧疚之下,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男子警醒地四下张望,而后看向段蝶儿。
“日后你我大概再不会相见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身形一动,人已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冷风吹拂过她的脸庞,段蝶儿茫然地眺望着远处的黑暗,许久,才缓缓转身离去。
浓厚馥郁的酒香萦绕在鼻尖,段晴儿深吸一口气,任由酒气盈满肺腑,空荡荡的心房似乎也被稍稍填满了些。
床上传来阵阵震天响的鼾声。她柳眉微皱,十分不悦地瞅了那肚满肥肠的汉子一眼,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怅然。
姐姐已成婚三日了,想来应当适应快刀门的生活了罢。
正出神之际,半掩的窗扉忽被风给吹开来。
段蝶儿起身去关窗。
不及走到窗口,一个身影突然从窗外跃了进来。
她挥掌而出,出手又快又狠,掌风直击来人面门,似要将对方一掌拍出窗外。
可她的手腕却在半空中被人给牢牢钳住了。
那人轻笑一声,嗓音低醇而戏谑。
“一月不见,凝香姑娘的招式越发狠辣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段晴儿微微有些诧异地收回手去。
“是你。”
贺兰花明跳下窗台,整个人暴露在昏暗的油灯下。
“晴儿姑娘是料到我会来,所以才提前备好了美酒吗?”
贺兰花明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段晴儿斜睨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倒是没料到,明明有门可走,你却次次偏挑窗户进来。”
“我这不是希望姑娘能对我印象深刻一些吗。”
说着,他晃了晃杯中的液体,语气很是遗憾。“可惜,晴儿姑娘这里的酒,我是轻易不敢入口了。”
床上的鼾声陡然升高,那被迷倒的汉子发出一声呓语,又沉沉睡去了。
段晴儿兀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嘴角浮起一丝讥笑。
贺兰花明望着她,忽正色道:“为何你没有去参加你姐姐的婚礼?”
段晴儿一愣,转而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我以什么身份参加?是段不闻的女儿段晴儿,还是温香院的花魁凝香?”
贺兰花明也浅浅酌了一口,笑道:“也是。”
“日后可有什么打算?就没想过……离开温香院?”
“离开?你这是打算替我赎身吗?”段晴儿瞪着他,一双传情美目充满了玩味。
贺兰花明略想了想,竟点头道:“也不是不行。”
不知是否是他的语气太过随意,段晴儿倏地有些恼怒起来。
“你少做梦了!我是不会离开温香院的。”
“为了你姐姐?”
“不。”段晴儿不屑道,“我本就是爱慕虚荣之人。而温香院,就是个能结识达官贵人的好地方。”
闻言,贺兰花明久久不语。半晌才道:“那我只有祝你早日嫁入高门了。”
“多谢。”
“以后我可能不能时常来找你喝酒了。”贺兰花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我要离开一段时日。”
段晴儿脱口道:“去哪?”语气里的急切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知道,大概……是很远的地方。”
沉默良久,段晴儿无所谓地笑起来。“那我便只能祝你一路顺风,得偿所愿了。”
“借你吉言。”他说着,饮下了第三杯酒。
天色渐明,远处隐隐浮现出亮光。
贺兰花明早已离去了。
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邱妈妈款款走了进来。
“人走了?”她扬眉。
段晴儿淡淡“嗯”了一声,神色恹恹。
“不后悔?”
“妈妈说笑了,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她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