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相国玲珑心思,不过也请放心,姜国经此一役损伤元气,还要多仰仗赵国,不会再有什么动作的。”
叶重点头,“不过我还有一事未明,当时七国之间定下盟约,维持和平局面,若有一方违约攻打其他国家,便会遭到五国反攻,此次田恒攻打赵国,怎的不见其他五国出手?莫非这盟约是白纸一张不成?”
孟尝君道:“叶相国有所不知,七国之中属赵国最强,其次便是姜国,田恒那厮未免盟约生效,提前派使者出使五国游说,许诺届时与五国瓜分赵国,且不用出一兵一卒,五国国主皆欣然应允。”
叶重了然,“五国国主恐怕还存了些坐山观虎斗的意思,无论结果如何,两国交战,必不会毫发无损,各国有各国的心思,只是他们没有料到,赵国会大获全胜。”
孟尝君道:“如今赵国吞并姜国,七国变六国,实力最强,不知王上是否有其他心思?”
叶重但笑不语,孟尝君自知僭越失言,寒暄几句之后,便找借口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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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白宸听了叶重复述孟尝君的话,朱毫暂顿,抬眼看向叶重。
“三娘呢,是想要继续打下去征服这片土地,还是维系如今的局面?”
叶重放下茶盏,道:“赵国有这个实力,剩下的五国皆为小国,可速战速决。”
白宸垂眸不语。
“王上不想么?中原分裂已久,若能实现大一统,必能青史留名,千万年不会泯灭。”
白宸道:“若我还在姜国时,肯定是想的。”
他放下朱毫笔,将叶重带进怀中,“你看——”
叶重拿起桌上那幅字,慢慢念出——
“人生百岁,七十稀少,更除十年孩童小,又十年昏老。都来五十载,一半被睡魔分了。二十五载,宁无烦恼,人生似露垂芳草,执手之期,少之又少,何不追欢及早……”
读完纸上所书,心上似被棉花轻蹭一下,既软且痒。
“三娘不在的日子,我……日夜思念。”
白宸那双黑眸中掀起涟漪,“从前我只觉得要翻身,要复仇,要站得最高,才能让欺辱我之人付出代价,他们若痛苦,我便快乐。”
他将她的手执起,细细摩挲,“可我如今才晓得,人是会变的。”
叶重任他将手掌按揉,白宸甚少有这样剖白自己的时刻,她静静聆听,不忍打断。
白宸接着道:“那日战场之上,尸横遍野,你立于残阳中,令我胆战心惊,那一瞬,我竟痛恨我自己,将自己所爱之人置于危境中。我自诩心肠冷硬,却也能心痛至此。”
“此等痛苦,我不想再承受,也不想令我的子民,甚至每一个人无端承受。”
“王上……”
叶重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想得是千古统一的大业,却从未想过那大业背后流血的每一个兵士,那太渺小了,有时候为了顺应历史的进程,甚至有些人是必须被牺牲的。
叶重皱着眉头,心底的疑惑逐渐升起,“黑化”男配的本性居然是如此么?
“三娘笑我么?”
白宸忽然笑笑,道:“我只想三娘留在我身边,余下之国,可徐徐图之。”
“王上想以仁德治国,不对其他国家妄加刀兵,倒是明君之举。”
“三娘曾说过,心目中的理想国君是护一方子民,太平无忧。孤想了很多,若能在避免战争的前提下,实现三娘所说的一统,是再好不过。”
叶重失笑,“王上所说,并非不能实现,不过这样一来,要用很多年。”
“无妨。”
叶重闭目,脑海中闪过战场上满目疮痍的画面,和梦境中的百里焦土,心中隐隐一动。
“好罢,这天下有一位仁君,总是天下之幸。”
“不过若是其他国家像姜国这样不自量力,主动进攻,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白宸点点头笑开来,眉眼生动,那纯黑的眸子中光彩熠熠,令叶重的心砰砰跳动起来。
“王上——”
柔软的唇忽然凑近,腰身也被箍住,白宸身子被叶重扑倒,呼吸之间尽是她身上的冷冽香气,唇齿纠缠相依。
“忘了还有一件事没办,择日不如撞日。”
叶重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意,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白宸呼吸急促起来,“三娘想做什么?”
“吃你。”
风儿很合时宜地将殿内轻纱吹落,层层叠叠,影影绰绰,掩去满堂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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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似水流年,不过五年的光景,其余五国中,燕国主动纳入赵国,剩下的国家也十分安分,赵国愈发强盛,而白宸以和为贵,不擅动兵戈,有仁君的美名。
而朝中上谏让白宸广纳后宫的言论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些老臣开始以死相逼。
让女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