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营中,屈芸捏紧了手上的令牌,“是主帅要亲自审问景越名,还不快将人带出来!”
守卫虽有些狐疑,但这的确是叶重的令牌无误,屈芸也是叶重身边的人,于是将人带了出来。
景越名手脚筋尽被叶重废了,又因闯营受了刑,如今更是伤痕累累。
他的眼睛被血糊住,费力睁开后才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发出一丝声音。
“你们两个架着他,跟我来。”
屈芸努力忍下哽咽,强自镇定道。
两个兵士架着神志不清的景越名,跟在屈芸身后,只是越走越偏僻,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接连倒在地上。
这里是军账扎营的外围,早有一男一女等在这里,合力将景越名抬进了柴车中。
“小姐,走吧。”
屈芸点点头,迅速换了外面的衣裳,跃上柴车,那男人飞快拉着车,隐匿在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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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不好啦,屈娘子带着姜国那个俘虏跑了!”
春溪上气不接下气,赶忙来禀告叶重。
军账中,叶重坐在桌前,正用朱毫批改着这几日的军务,听见这一炸裂的消息,非但没有惊讶,反而只是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娘子?”
春溪有些懵,这么大的事情,娘子就这反应?
叶重将朱墨吹干,看了一眼呆滞的春溪,笑道:“你记不记得前两日我将孙淑花派出去执行任务,现在还没回来。”
“记得啊……”
春溪依旧不解,“她不是去临城替娘子采买东西去了吗?”
叶重:“屈芸外柔内刚,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从前几日开始,她便借口采买东西一直与娘子军后勤队进城,我让孙淑花一直跟着她,你猜发现了什么?”
春溪摇摇头。
“屈芸与她之前的老家丁碰了面,在临城租了一处小宅子,她倒是聪明,想着最危险的地方便最安全,那男人站都站不起来,就是安置在那处宅子中了。”
春溪睁大眼睛,她张开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屈娘子此举背着娘子,娘子不生气么?”
叶重将朱毫搁在笔山之上,眉目沉静,“景越名对她有救命之恩,若是她真的置之不理,还是你认识的那个屈娘子吗?”
“唉,娘子说的是,屈娘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了。”
春溪连连叹气,“可是这盗取令牌,私放俘虏的罪名,屈娘子怎么担得起?”
“私放?”
叶重笑一声,“若是没有我的默许,你以为她的计划能进行的如此顺利?”
“娘子这是……另有深意?”
春溪跟在叶重身边许久,知晓叶重的每一步都是在掌握之中。
端起桌旁的一盏热茶,叶重轻啜一口,嘴角微掀,“景越名,可用。”
春溪不作声了,她悄悄为叶重添茶,心中感慨万千,她跟着娘子,要学的东西真的还有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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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姜国的右路军受挫、中路军停滞不前之后,九公子白越那边又传来捷报,他率领的军队已经将对面的左路军击溃,几个将领各自奔逃。
周武笑得开怀,“好!好啊,不愧是咱们赵国的九公子!我就知道,只要九公子出手,左路军那几个将领,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说完自觉失言,偷偷觑了一眼叶重的神色,见她没有动怒,这才安心。
叶重捧着一杯茶,对周武的话不置可否,九公子在打仗这一方面的确颇有天赋,只不过这意味着他原剧情中的死亡又近了一步,而九公子的这条路,她并不想干涉。
而七日之后,田恒率领的中路军终于姗姗来迟,他们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先派使者近了幽城,客套了一番之后,才说明真正的来意,竟是讨要被俘的屈芸和叛将景越名,若是叶重肯交出这二人,使者说他们的统帅愿意退兵三十里,之后再战。
“恐怕要让使者失望了,前些日子幽城刚刚逃走了两个俘虏,听着样貌和身形,正好与你说的对上。现在我们也在找这二人,也不知我们两边,谁能先寻到呢?”
使者显然是不相信,叶重索性带着他到俘虏营中转了一圈,果然未见到他想见的人,最后不得不先告退。
叶重却将他叫住,“使者将景越名称为叛将,而对那名女子明显恭敬地多,不知这二人回去会如何处置?”
使者顿了一下,道:“那名女子请恕我不能多言,那名叛将么……”
他冷笑一声,“已经被诛三族了,如今还活着的,恐怕就只剩他一人了。”
这话让叶重也为之一怔,诛三族?景越名乃是田恒的心腹,怎会只犯这一次错,就直接被诛三族如此严重?
实在太过蹊跷,而之前只有雏形的想法如今愈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