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看破不说破、看破不说破。”
“难道网上说的男生都自我感觉良好是真的?”
“诶那没有啊你别瞎说,我当初也跟他们讲你看不上我的,他们没信。”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啊?”程小时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我看不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程小时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就……嗯……气场?”
我有点糊涂本想追问,但面露慌乱的程小时匆匆话题,我也只好放弃。
一年、两年、三年。
大学四年时光转瞬即逝。
我们没有因为毕业分手。程小时家里那小小的照相馆没被时光抹去,总算熬过最为艰难的年岁重新开业。我拿着自己攒下来的积蓄在他老家那里租了套单间公寓,然后靠着自己的手艺制作cos道具,让程小时把我作为模特进一步锻炼摄影技术。
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没有课业的烦恼、没有金钱的忧愁,每天沉浸在爱中。大学期间兼职攒下来的积蓄足够我支付两三年廉价公寓的房租钱,平时的生活开销则可以通过接单解决。
我总算有能力为爱发电、总算能放肆的享受自己的爱好。
程小时没少被我拉着去漫展,也没少被我拉着去各种各样免费但一言难尽的外景拍照。我们被陆光吐槽过像是路边流浪的猫猫狗狗满脸尘土脏得要死,也被看见我们身上磕碰痕迹的乔苓骂过不长脑子。
他偶尔也会抱怨去漫展好累,但只要我乖乖的给他抱着充会儿电,程小时就会像电影里的英雄那样满血复活,然后继续后期修图、打印照片。
我以为这将是我今后的日常,然而命运总是那么残酷无情。
确定研究生被录取的那天,我仅剩的亲人倒下了。
那晚上的月亮不见踪影,乌云蒙蔽天空,潮湿的空气像被打湿的沙子般压得我胸闷喘不过气。
我顾不上换衣服穿着睡衣拖鞋冲进时光照相馆,然后看见眼下青黑一片正沉沉睡着的程小时和茶几上散乱的账单与各式各样的照片。
听见动静满脸困意的陆光视线和慌乱的我撞个正着。他瞥眼沙发上的程小时,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没什么,刚才做了个非常非常恐怖、非常非常真实的噩梦,吓得必须来确认下程小时是不是还好好活着。
陆光面露困惑。
我拼尽全力控制脸上的肌肉、控制自己的眼神,须臾间把大学选修课上学过的东西全部过了一遍才像个松口气的人那样退出照相馆走回公寓。
关上房门的那瞬间,我看着屏幕上最新的来电喘不过气。
公寓的水电房租都才缴过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纠结。换好衣服后我打车去了亲人所在的医院,接着被昂贵的手术费压弯了腰。
那是生我养我的妈妈,我不能放弃她。
于是我拼了命的赚钱——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抓紧一切时间打工、打工、赚钱。白天我是店里的销售、是展会的嘉宾,晚上我是网络上的主播、是酒吧里的推销员。
我凑够了昂贵的医药手术费,然而这没能成功救回已经在鬼门关踱步的妈妈。
这大概是报应,是老天对我松懈的惩罚。
我妈妈成了植物人,成了如同吞金兽般的植物人。
捏着缴费单,我呆呆地站在她病床旁连干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用短信跟程小时提了分手。
那两年我过得浑浑噩噩,每天睁眼闭眼脑子里全是钱。过度工作让我身体素质飞速下降,长期不足的睡眠对休息的机会虎视眈眈,紧紧抓住大脑每个不在运转的空隙进行碎片式休憩。
这样下去不行。我对自己说。
我走进便利店买下廉价的咖啡液当水喝,加倍压榨本就短暂的睡眠时间在各个工作地点间辗转。不堪重负的心脏经常发出警报,眼前一黑的片刻竟成了能让我安心的最后的净土。
死了就好了。我对自己说。
死掉就不用面对残酷的现实、死掉就能见到儿时离去的爸爸、死掉就能彻底解脱了。
破门而入的朋友发现了已经晕倒的我。
或许是妈妈看不下去女儿受苦,当我从抢救室的病床上被推出来的时候,朋友告诉我她彻底没了生息的噩耗。
“……啊。”
我茫然地看着朋友满是泪水的脸,不知怎的松了口气。
我是个不孝女,我对不起妈妈。
可我真的好累、真的好累好累。
朋友强硬地退了我租的只要四百块的破房间,把我的行李全搬到她家里照顾了我整整一年,直到我的身体、我的精神明显好转后才放我出去租房。
我没想过自己能再见到程小时——曾经的那个号码在发完短信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