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风寒的缘故,她怎么也笑不出来,良久后,她勉强勾起唇角,轻声道:“谢谢将军。”
裴元洵似乎对她的表现不怎么满意,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没有松开,而是稍一用力,捏得更紧了一些。
姜沅马上又道:“多谢将军,我以后会好好服侍将军和夫人的。若以后能为将军诞下庶子,希望他能像将军一般神武英勇,做个保家卫国的英雄。”
裴元洵神色沉冷地看着她,一时沉默着没说话。
姜沅绞尽脑汁,却再也想不出能让他满意的话,她本就不是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人,下巴被他捏得发疼,她吸了吸鼻子,才尽力忍住不落下泪来。
裴元洵看了她一会儿,才道:“生女孩儿也很好,最好长得像你。”
说完,他便松开了手,大步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沉稳的脚步越行越远,院门开阖一声,将军走出了慎思院。
他一出去,房内沉冷的气压终于消散,姜沅揉着被捏红的下巴,扶着桌沿缓缓坐下休息了一会儿。
只是低头时看到身上宽大的寝衣,她想了许久,却始终想不起自己昨晚昏沉间如何换的寝衣。
换回自己的衣裳,收拾齐整凌乱的床榻,她便回了木香院。
一进院子,姜沅唬了一跳,孙嬷嬷正端手站在院内,冷着脸等她。
孙嬷嬷常陪在老夫人身侧,只有送避子汤时才会来木香院,姜沅抿了抿唇,快步走过去问好:“嬷嬷怎么来了?”
孙嬷嬷掀起眼皮,淡淡扫了一眼眼前的姜姨娘。
脸颊苍白,眼神黯淡,虽不如以前明艳,却多了几分病西施的模样。
不过,她到慎思院来,却不是给小姨娘送避子汤,而是另有要事。
方才将军给老夫人请安时,提到玉荷被发卖出去,姨娘身旁没有服侍的人,请老夫人尽快拨一个丫鬟到木香院。
孙嬷嬷带来的丫鬟叫芸儿,是将军府的家生奴婢,她年少时一场高烧变成了哑巴,之前她在凝香院做粗活,裴元滢嫌弃她是个哑巴,嫁人后没带她去侯府,她便一直留在凝香院照看院子里的花儿。
孙嬷嬷因方才等得太久,脸色不大好看,她不冷不热对姜沅道:“府里丫鬟不够用,先把芸儿给姨娘使着,等买来伶俐的丫头,再给姨娘添上。”
她说完话,芸儿便从一旁走了出来,她年纪不大,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只是一直低着头,看着有些拘谨笨拙。
姜沅对孙嬷嬷道了谢,待孙嬷嬷离开后,便跟芸儿说了几句话。
芸儿能听懂,只是不能开口,这木香院她没有来过,对姜沅也生分。
姜沅让她去熬药,等了半天却没见到她人影,到了晚间芸儿才回来,她双手沾满了泥灰,裙摆还挂着花枝上的碎叶。
姜沅猜她是去了凝香院搬花儿,不过,她没多过问,芸儿不在木香院,她便自己动手熬药煮饭,等芸儿回来后,姜沅便让她净手用饭。
芸儿脸上也毫无愧色,坐下后便埋头吃饭,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就又不见了踪影。
如是过了两三日,姜沅风寒的症状比前两日好了许多。
她这几日不用去如意堂伺候,其实清闲了许多,现在她感觉身子好了些,便把那日买的锦缎布料拿出来,打算做一顶虎头帽。
到了临近傍晚时,外面飘起了细雨,就在芸儿回来后不久,院内又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
姜沅微微愣了一瞬。
今日不是固定的日子,而且下了雨,姜沅没想到将军会来。
她赶紧把针线筐搁到旁边的案几上,掀开帘子迎了出去。
裴元洵没打伞,他今日穿得依然是玄色束袖长袍,气势威严凛冽,半月玉坠佩在腰封处,行走间随着他的脚步规律地摆动。
姜沅的视线在他的玉坠处停留一瞬,快步走到廊檐下迎他,轻声道:“下着雨,将军怎么来了?”
裴元洵看着她道:“一点小雨无妨,你风寒怎样了?”
姜沅道:“多谢将军挂怀,我已无大碍。”
她的脸色比前几日好了些,眸子也有神采,裴元洵点了点头,大步迈进房内。
那盛锦缎的针线筐搁在窗前的美人榻上,裴元洵扫了一眼,淡声道:“在做什么?”
姜沅走过去,拿起那个初具雏形的帽子,对他道:“我打算做一顶小孩子戴的虎头帽,现在刚做了一半。不过,我第一次做,做得不太好,买的布料还剩了些,多余的这块靛青色的棉布,摸上去柔软舒适,可以做一个小肚兜,剩余的边角布料,还可以做两双小袜......”
她长睫如扇,说这话的时候,浓睫轻轻眨动,神情专注而认真,一副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模样。
裴元洵撩袍坐在旁边看着她,一向平直的唇角勾了起来。
不过是允她以后诞下子嗣,她便这样欢喜期待,现在已提前开始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