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除了好赌,其他的都不感兴趣,她先前给他的银子都打了水漂,她实在难以想象,他此时竟会浪子回头,学着去做生意?
因着将军战功赫赫,官家看重将军府,赐了裴元浚六品户部主事的官职,将军府的中馈由郑金珠一手打理,裴元浚除了公职外,闲暇时喜欢附庸风雅,饮酒赋诗,府中庶务他从不关心,贾大正即便做什么买卖,也恐怕不是正经营生,二爷怎会去做他的主顾呢?
这事贾大正不肯告诉她,姜沅又不便去吉祥院问裴元浚。
想来想去,打算晚间去一趟将军的院子。
暮色四合的时候,到了慎思院。
叩过院门,却无人回应。
东远从府外回来,要取将军的常服带到枢密院,看到姜沅默默站在院门外,便走过去问:“姨娘要找将军?南安侯府有宴,将军去赴宴了。”
姜沅轻轻点头:“那......将军今晚还回来吗?”
东远:“这个小的不清楚,姨娘先回去吧。”
东远伺候裴元洵的起居,如果没有将军的命令,不会轻易让任何人进慎思院。
姜沅想了想,对他道:“若是将军今晚回来,烦请你告诉将军一声,明日一早我再来找他。”
东远点头应下:“姨娘放心,我一定会告诉将军。”
翌日一早,姜沅比寻常时候早起了小半个时辰,抱着一小罐金银花茶,向慎思院走去。
天光熹微,整个将军府一片静谧。
姜沅本以为裴元洵此时应还未起身,她需得在外面等上两刻钟,谁想,到了慎思院,院门却开着。
庭院中,裴元洵身着单薄玄衣,站姿如松,修长大手紧握成拳,正在练拳。
眨眼间,他左右手倏忽出拳,势如闪电,刚劲有力,拳风凌厉,跨步向前时,虎步生风,气势恢宏。
一套拳法行云流水般练完,他打算去取长刀练手。
转眸时,发现姜沅安静地站在院门处,睁大一双乌黑的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方向。
裴元洵顿住脚步,清冷神色未变,负起双手看着姜沅道:“你昨晚找我有事?”
姜沅点了点头,快走几步到他跟前。
秋日清晨已经十分寒凉,他刚练过拳,额角挂着一层薄汗。
院门处风大,出了汗再吹风,容易染上风寒。
姜沅犹豫几瞬,掏出绣帕,踮起脚来,大着胆子帮他擦去额上的薄汗。
她轻声道:“将军,我那个表哥一向是个不成器的,将军同二爷说一声,万不可掺和他的生意。”
离得近了,女子独有的馨香萦绕身畔。
裴元洵垂眸看着姜沅姣白无暇的脸颊,深沉似潭的眸中微掀波澜。
片刻后,他点点头,沉声道:“我会提醒元浚。”
目的达成,姜沅轻舒一口气,她收好绣帕,把手里的金银花茶塞给他。
那是从剩下的金银花里挑拣出来的,先蒸后晒,清热下火的功效极好。
姜沅提醒他:“将军记得常用它泡茶喝。”
那瓷罐被她用手捂了两刻钟,尚有余温,裴元洵捏在手中,长指不自觉摩挲几下。
说完要事,姜沅便与他道别。
纤细窈窕的背影缓缓离开,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裴元洵慢慢收回视线。
垂眸,杏色绣帕却蓦然闯入眼帘.
是她走时,绣帕落在了地上。
裴元洵弯腰捡起,握在大掌中。
绣帕上的菡萏初绽,娇美纯洁,又艳如丹霞,帕子触感丝滑,堪比水缎,让人莫名联想到女子滑腻嫩白的肌肤,那一晚的耳鬓厮磨......
裴元洵恍然回过神来。
不对,这是她故意留下的?
裴元洵捏紧绣帕,不悦地拧起剑眉。
定是他因她送粥,破例宿在她的院子一晚,她装作无意落下绣帕,好让他看到这绣帕便想起去木香院就寝。
她本就生得貌美异常,若是以后正妻进门,她再有这种争宠的念头,后宅岂能安稳?
身为他的妾室,应当安分守己,规矩懂事,不可有这种心机。
裴元洵沉默片刻,沉声道:“东远。”
东远刚醒来,听到将军的声音,揉着惺忪睡眼走过来问:“主子有什么吩咐?”
裴元洵道:“把帕子收起来。”
东远定睛一看,手里已多了块绣帕——绣工精美,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想是姨娘的帕子。
东远道:“主子,干吗收起来?想是姨娘无意落这里了,我还到木香院去。”
裴元洵神色清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无端的威势霎时笼罩头顶,东远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忙道:“小的多嘴,我这就收到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