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汀凝曾说过的话犹在耳畔,突叫人心生不安,颜岁岁无暇旖旎,抛下江熠便往凝凝住处赶去。
她只望是自己思虑过多,可眼前空荡的房间以及大敞的窗户却欺骗不了人。
仔细瞧去还有杂乱无章的脚印依稀可见,从尺寸来看男的、女的皆有,不知哪一个独属于凝凝。
她应是不见了,且极大可能是出于强迫。
想到这里,颜岁岁瞬间慌了神,下意识自责愧疚起来,那个时候不是已经注意到了吗?她该再多关心一些凝凝的,或许当天就该行动,便是刨根究底踩地雷了也比现在这副情形要好。
凝凝一人出事的时候,她又在做什么呢?
该死。
真该死。
但自责无用,现在该做的是亡羊补牢。
颜岁岁立马走出房间,先是询问起了叶彦和虞砚泽,随后又向店家打听,但遗憾的是一无所获。
他们似乎比她还要愕然。
想想也是,若真有大动静,凝凝也便不会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虽然平日里大家总是一副打打闹闹、互相看不上眼的样子,但夏汀凝真出事,没有人是置之度外的。
当然,江熠是个例外,他不仅不关注甚至都不出面参与。
他好像总是这样漠然,阴森森的,只活在自己划定的世界里,其他的全都无关紧要。
不过颜岁岁无心说他,现在不是指责和甩锅的时候,救回凝凝才是最重要的。
几经商讨,颜岁岁神情凝重的拿出了玄镜打算尝试一下,虽然希望渺茫,但是现在也只能孤注一掷,暂时寄托于此了。
灵力凝结着,久久悬浮,没有回应,如同她那颗摇摇欲坠的心。
拜托了,颜岁岁头冒冷汗紧张起来。
依旧是没有回应,如死水般沉寂。
果然是这样吗……?颜岁岁死死握住玄镜,指尖发红,眼神黯淡。
可就在她以为一切将要破灭之际,玄镜竟然连通了。
熟悉的她却也陌生,太阳坠成了幽月。
夏汀凝明媚不复,面上也失了曾经的笑意,她的青丝缀满金玉,她的身体被一袭华丽织纹的紫衣遮罩,漫不经心的轻佻好像困在荆棘丛生的蔷薇花。
颜岁岁欲言又止,她想问问凝凝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想问问她现在怎样,可极大的反差让她一时恍惚,突然不知该从哪问起。
玄镜中的夏汀凝神情平静,叫人猜不出哀喜,她终于率先开,轻蔑的笑意里带着几分冷冽:“我已经回到我该回的位置,别再烦我了,感谢你们一路相送,那么,再见了。”
是叙旧却也是诀别。
颜岁岁瞳孔骤缩,第六感告诉她某些东西即将崩塌,她焦急大喊,溺水之人捉住稻草一般:“凝凝!不要——”
夏汀凝没再发出声音,颜岁岁只看见她专注的凝视了自己一瞬,嘴巴轻轻嗡动在说某三个字,稍纵即逝仿佛错觉,随后便听到玄镜里传来他人的声音,好像是什么“圣女”。
最后一片漆黑,全都化为乌有。
再度试图联结,连过程都没有便直接断掉,最终气息也全都跟着都湮灭。
那是玄镜销毁的证明,猝不及防甚至连反应也来不及。
有隐情,绝对有隐情!没有人忿忿不平下意识去质疑夏汀凝的立场,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和羁绊,大家一致认为事情并不似浮于表象那般简单,甚至可能困在水火之中。
尤其是颜岁岁。
——“所以,凝凝一定会保护好颜姐姐的,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句话她始终记得,她不相信说出这种话的凝凝会背叛他们,就算是真的背叛,也得确认她心甘情愿、平安无事才行。
众人神情凝重,颜岁岁直截了当:“我刚刚在玄镜里听见有人说什么圣女,凝凝的着装不像一般人能穿的,此处是魔界,所以凝凝会是魔族圣女吗?”
“魔族圣女……”叶彦若有所思,冷静分析“虽然不太了解,但我想应该不是什么低微的存在,可若真是魔族圣女,又怎会屈居于衍千宗从外门弟子做起呢?窃取情报的话从她的行为轨迹来看有些说不通,而且若有异心早就该被发现了。”
虞砚泽忍不住打岔:“她是魔族圣女,你还是妖族太子呢,这有什么奇怪的。”
“虞、砚、泽!”叶彦额角突突的跳,“我那时无处可归……”
颜岁岁:“……!”
看似不正经的嬉闹,让颜岁岁突然眼前一亮,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二人的目光瞬间投在了颜岁岁身上。
颜岁岁继续道:“叶师兄刚刚说自己那时是无处可归,若凝凝是魔族圣女的话,是不是也一样?”
叶彦道:“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还要回去呢?”
虞砚泽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