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市井风情比想象中的还要丰富,比起衍千宗内的秩序井然多了几分凡尘烟火。
周围的店铺以及来往的人群是街市的标志,融入其中,会不禁感叹:自己不过也是俗世中的其一。
就是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隐隐约约中不少人在盯着他们这边看,搞得人怪不适应。
是她穿着奇怪吗?还是脸上有什么东西?
“怎么了?颜师姐?”虞砚泽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颜岁岁的情绪变化。
颜岁岁道:“你有没有觉得,总有人朝我们这里看,是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奇怪的东西?”虞砚泽看了看周围人或有艳羡、或有好奇的眼神,若有所思,随后,玩味的笑意突然在嘴角扬起,“确实有点奇怪。”
“啊?真的很奇怪吗?”
颜岁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摸到什么,倒是惹来虞砚泽的一阵嬉笑。
他突然躬身凑近,直到幽深的眼眸只能容纳下她一人。
“嗯,怪好看的。”
“……好土。”修真界也流行这个吗?
“师姐……”虞砚泽垂丧挫败着,像只耷拉下耳朵的大型犬,“我只是想你开心,不成想却弄巧成拙了。”
被他无辜的眼神盯着会让颜岁岁莫名心虚,总觉得辜负了一颗炽热的真心,又想去摸摸高出她很多的脑袋以示抚慰。
早知就不嘴快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多少有点低情商。
颜岁岁笑似暖风,温柔回应:“谢谢虞师弟,我很开心哦,真的很开心。”
“……”
许是风太暖了,惬意舒适的感觉让虞砚泽突然无法言语。
算了,安静享受吧。
“花言巧语。”叶彦突然嗤笑出声。
“我只是实话实说,”虞砚泽立刻反驳,好整以暇的看着叶彦,“怎么?莫非师兄是觉得颜师姐不好看?”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叶彦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连语气都带了丝急躁,他欲言又止,尤其是在感受到颜岁岁的视线时,更是捉襟见肘、愈渐低落,只恨嘴巴笨拙,连表达也不会。
最终全都装作满不在意,默默远离。
糟糕透顶,各种意义上的。
明明天还晴着尚未下雨,有人却像是角落里淋湿的流浪猫,只能偷偷羡慕着寻常有地避雨的。
“叶师兄。”
就像是太阳穿破阴云雨雾,披着光向着他而来。
“否定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叶师兄其实是在夸我好看?那夸奖我收下了,叶师兄可不许再收回。”
光兀地照在身上,令叶彦微怔,最终他只小幅度点头挤出一句:“嗯,不收回。”
郑重的好像承诺。
正如平静的湖面往往没人知道它内里藏着的波澜。
从来没有雨和阴霾,亦不需要艳羡,只因太阳就在身边。他该明白的。
还有,其实他想说:她真的很好看,一直都是。
……
关于吃火锅,到底是清汤还是红油,一直都是人们长久以来争辩不断的话题,甚至涉及尊严,有些人会把鸳鸯锅当作“异端”来对待,不亚于麻酱和油碟“战争”。
桌前的三人此刻各拿着菜谱端详着,显然面对的正是这个立场问题。
颜岁岁从立起的菜谱中冒出脑袋,随后郑重其事的同二人点起了头:“那么决定好了,三、二、一!”
颜岁岁:“红油!”
虞砚泽:“红油!”
叶彦:“清汤。”
如约定好的考验默契,但在呼喊中显然有了不一样的声音。紧接而来的便是两位“红油党”的视线,以至于令叶彦突然如坐针毡。
清汤本无罪,奈何红油多。
有时候真的不是出于恶意或者什么,只是小众的、不同的总会在大众视野里下意识被注视、甚至被排外。
颜岁岁刚想询问,虞砚泽便率先揶揄起来:“不会吧不会吧,应该没有人连红油锅都吃不了吧,真的很逊诶。”
“……”叶彦果断给了虞砚泽一记眼刀。
不是,怎么吃个饭都能拱火……?
“要不,鸳鸯锅?”颜岁岁试图寻找一个择中的办法。
结果却惨遭店小二的无情拒绝:“客官不好意思,小店没有鸳鸯锅这种选择。掌柜曾言:要么红油、要么清汤,有清汤锅可选已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
颜岁岁下意识问:“敢问掌柜乃何方人士?”
“蜀地哦。”店小二笑眯眯。
蜀地啊,突然一切就变得合理了起来……
所以,到底该选什么锅底呢?总觉得难得吃趟火锅还清汤寡水的多少有些扫兴,但一起吃饭的话又不能只在乎自己喜好,还是要照顾一下同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