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看出这家公司非比寻常,她心里惦记那点儿工资,左不过正常结算,先干几个月再说。
当第一缕夕阳落在这座院落时,原本清冷孤僻的小楼瞬间活过来。
楼上传来说话声。
许弋跑回大厅,夕阳透过玻璃折射出彩色波纹,像潮汐般溢满整个大厅。
白墙上渗透出鲜艳的花纹,白瓷砖仿佛瞬间被尼采附身般古典的小麦黄照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有人看见许弋,听说她是新来的白班员工,纷纷站在原地神色古怪地打量着她,那眼神就像是都市丛林中看见史前巨兽,好奇的、恐惧的……
“大家好,我叫许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许弋站在夕阳下,朝陆陆续续挤在石阶下的灰衣男女鞠躬。
方才静止状态下的男男女女刹时作鸟兽散,哄着赶着冲去后面食堂。
许弋有些尴尬,愣在原地涨红着脸,身后忽然传来响动,墙角处走出位身穿黑色运动衣的男子,再细看他背后竟有两把长剑。
他仿佛没有看见许弋般,从她身边走过。
4:58分,孙总厨提着食盒过来送晚饭,贴心地交待说明早再来取饭盒,许弋看了眼时间,随手从前台拿了个袋子将食盒装进去,打卡下班。
许弋出门是迎面跑进来个男孩,牛仔衬衫和齐膝短裤,手里提着行李袋,胳膊夹着笔记本电脑,站在石阶下喊道:“那个,我来办理入职的,劳驾谁接待一下。”
许弋上地铁才想起自己手机没电,紧急充电口也没冲进去还错过一趟车。等到学校附近时已经七点半,等到宿舍楼下时,小广场上的喷泉刚好打开。
八点。
原本宿舍楼前搂搂抱抱的学弟学妹纷纷不见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辆消防车和三辆警车。
许弋一阵心慌,给看守在楼下的警员看过学生证后匆匆上楼,她宿舍在六楼,朝中厅右侧有直达步梯。
六楼灯火通明,楼梯口的白炽灯下,许弋看见不断擦拭眼角的姜维维,还有面如死灰的辅导员俞晓鹤。
刚按下对讲机的警员扭脸问道:“你是许弋?”
“对,我是许弋。”
话音刚落,三名警员围了上来,成三角形将她留在最后一层台阶上。
其中稍微年长些的警员问:“许弋同学,我们有点情况需要你配合了解,明白吗?”
许弋点点头。
“早上跟你一起离开宿舍的同学叫什么?”
“丁茜。”许弋反应过来问道:“她怎么了?”
“她失踪了。”
“失踪?在哪里失踪的?”
“卫生间。早上你们一起进去后,她就没再出来过。”
宿舍楼道有监控,起初是没有的,后来许弋大二那年,有个学姐半夜梦游摔断了腿家里人闹了好久学校赔了几百万后,所有的楼道都装上监控。
许弋不大明白“没再出来”的意思,她指着监控道:“没出来?她拉肚子拉一整天?”
她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见她如此态度,年长警员压低声音道:“许弋,你们是一起进去的,她出没出来你不知道?”
许弋这些年遇强则强,别人待她好,她记千日恩。
当然,她更记仇。
她指着走廊尽头的盥洗室道:“我若是你们应该看清楚点,那里面是两间屋子,这边是洗脸刷牙的,那一边才是公共厕所。我今天要上班,至于丁茜,你还是问问我们导员吧。”
当初丁茜获得资格时,学校就有留言说她跟导员不清不楚。许弋只想把自己摘干净,顺便恶心俞晓鹤一把。
“别的情况我们会了解,你再说说早上事情经过。”
许弋今天一天过得并不顺利,她还是耐着性子将早上在洗手间外遇见丁茜后来自己提前去上班的经过事无巨细又说了一遍。
“听说你和丁茜同学关系不是很好?”
“不,我是来读书的,没打算成立帮会。”
“许弋同学,希望你端正态度。”
“这样,你们若是怀疑我就把我抓走,如果没有证据,我要回去洗澡睡觉,上一天班很累的,再说丁茜经常神不知鬼不觉地不回来过夜。”
直到这时,许弋仍旧相信丁茜是跟家里闹矛盾暂时避祸去了,她们宿舍都知道丁茜家里吸血鬼似的亲弟弟,还有只会哭哭啼啼道德绑架女儿的母亲。
年轻的警员打量着许弋,眼神落在许弋用来装食盒的袋子上,他眼神一怔,急忙跟一旁的长官耳语两句,年长的警员这才看向她手上提的袋子,声音也为止一滞:“许弋同学,你今天工作的地址是松林路146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