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之间的事,你这年纪还不适合知道!”
他们可是亲过嘴的关系哦!
“…………”
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蓦地升起一片薄红。
这人果然有疯病吧!
他有些生气咬紧牙关,面上的腮帮子微微鼓起来,正要拿她问罪,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声线:“长公子,夫人说院里来了位客人,现在想要见她。”
毕方和金乌齐齐愣住。
——长公子?谁啊?她印象里那个穷得叮当响,倒过来掉不出一个子的教主?
——客人?谁啊?这个从水底里爬出来,还给小孩讲荤话的水鬼?
两人悄然打量一眼彼此,毕方竖起食指,轻轻推开了他的刀刃,站起身,为自己施展术法,去除附着在衣物表面上的多余湿意。一阵荧光消弭,脖颈上的伤口快速愈合。
她无辜:“你看,我只是个柔弱的医修而已。”
“……”
少年目送她背影远去,怀疑地看向自己掌心。
医修?
能召唤藤蔓把他手腕勒出淤痕的,柔弱医修?
·
跟着侍女绕过雕梁画栋的长廊,毕方在路上有意无意打探了些消息。
譬如她如今所处,是显州,荀府。
灵梧本名荀英,拜入折月宗前曾也是一方望族之女,在折月宗与玄虚门结仇后,她和沧玄的感情也就走到了尽头,先后带了两个孩子回娘家,据说姓都改了。
……不过说是回娘家,其实家中也只有一个灵梧,这些年家中资产都是亲信在打理罢了。
侍女提起这些并不忌讳,看来荀英本人也没把这当一回事,倒是在毕方问到迷阵相关问题时,她谨慎不再言语。
踏入室内,一阵温和的香息扑鼻而来,绕过绘有金桂秋风的画屏,侍女为她拨开珠帘,毕方看见层层纱幔下影影绰绰的身影,她呼吸很淡,像是随时就要离去。
“你来了。”
荀夫人挥退侍从,与她说话的语气意外的熟稔,仿佛不是在会见客人,而是招待一位远道而来的朋友,而且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
毕方觉得奇怪,还是点头问候:“灵梧道人?”
……她还活着?
也就是说,刚刚那个小孩,就是金乌?!
“灵梧是师傅赐我的名字,如今师傅仙去,再提起总觉得徒增伤悲,还是喊我本名吧。”
“好的,荀夫人。”毕方从善如流,“您知道我要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荀夫人道:“是玉佩告诉我的。”
玉?
毕方反应了一下:“您是说,朱却塞给我的那块玉?”
“是啊,多亏了它,我才能窥见一些本已看不到的未来。”荀夫人微笑,“我还知道,我会在不久后死去,而你,毕方,你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
毕方反应了一下,难以置信:“您的意思是,我被玉佩的力量卷到了过去的时空里?”
“准确说来,是玉佩在你濒死之际主动碎裂留住了你的魂魄,它于常、镜两界中创造了此处本不该存在的裂缝,接连过去与未来……它的力量只能留你三日,三日内找不到出口,你会与它一道被修复。”
“……”
大抵是看见她神色有些复杂,荀夫人放柔了声音宽慰她:“虽然此处时间流逝速度变幻莫测,但总体会比常界要慢,你不必担忧。至于出口……”
顿了顿,“待我身死之时,便是你离去的最好时机。”
毕方猛地抬起头:“我不能救您吗?”
荀夫人闻言,低低一笑,皓雪般的腕节从帐后探出,毕方微愣,迅速向前一探。
“是死咒……”
比那日傀师舍力附着的更阴毒、狠厉。
“他想要我死,也只有我死了,他们才能活。”
荀夫人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难怪他这么中意你呢。”
“……”
毕方缓了半天,才意识到荀夫人话中所指,是此刻守在门外的小金乌。
啊、这,怎么说呢……
小时候以这样诡异的方式见过一面,难为他居然还能喜欢得上啊……
“记住,避免和朱却见面。”
毕方一愣:“为什么?”
荀夫人轻声道:“因为玉佩只有一个。它在你时间线里已经毁掉了,你的到来又让两条时间线重叠,如果你们观测到彼此的存在,它们便会合二为一,玉碎时创造的缝隙也会坍塌。”
“…………”
又过一炷香的时间。
毕方怀着沉重的心情推开大门,门外,束着高马尾的少年抱剑倚靠在朱红的柱上,听见动静微微侧过头,吐掉口中叶片。
“你最好和我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