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本想说换到隔壁去,身子却已经迈开步。等毕方吹灭蜡烛,轻手轻脚地爬上了榻,反悔都来不及了。
毕方拍拍床:“过来啊。”
金乌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他侧身躺下,只缩在床沿一角,想尽力避开触碰。
可是明明没有碰到,耳根却在不住地发热。
……或许她手里还握着耳坠?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连左耳也跟着烫了起来?
想得越多,就越迷茫。
金乌刚下定决心摒弃杂念,一只手轻轻拍了他的肩膀。
毕方在黑夜中睁大双眼,只能从夜色中依稀分辨出他的背影,见他没回应,又戳了戳他的背,用气声问:“你不舒服吗?”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脖颈处,金乌浑身一僵,不知如何回应。
“睡了?”这么快?
毕方悄悄爬起身,果然看见他双目紧闭。俊朗如白玉的面容在梦中不得平静,眉宇微微蹙起。
这不是累了吗?还逞能说什么不必歇息。
不免有些好笑。
·
毕方在短暂的夜里做了个格外漫长的梦,刚被朱却喊醒的时候还记得,睁眼后就全忘了。
“毕方。”朱却喊她。
“嗯……”困倦的尾音。
“毕方!”
听朱却加重了语气,毕方困着眼呆坐在那,终于有了回应:“这不是起来了嘛……”
但也只是坐着了,眼睛压根就没睁开啊!
朱却一声叹息,拿过梳子抓起她的头发:“再睡下去我就要把你倦怠的形象传遍修仙界!”
毕方懒散道:“外面谁还不知道玄虚门弟子毕方里应外合,叛逃师门?现在我是金光教左护法,不嫌丢脸的话,请便。”
朱却:“……”
他应毕方的要求,将金乌耳坠缠在了发辫之上,届时兵分两路,也方便联系上彼此。末了把人直接踹下床,“出发!”
……啧。
毕方为自己施展清洁术后,趔趄地出了门。
恰巧对面的屋门也被打开了,在地上拖出“吱嘎”声响,她一下来了精神,在原地驻足等待片刻,预料之中与人对上了目光。
那是一位墨蓝道袍的修士,头发梳得极高,发冠上雕有繁复的纹样,垂下的鬓发被动作间扬起的风牵动,眼睛却一动不动直直盯向这边,满面戒备。
这样式的道袍毕方认得,难免有些诧异:“苍元宗的弟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朱却与金乌恰巧此时迈步而出,随口接道:“那是什么?”
眼看苍元宗的弟子陆陆续续都出来了,统共五人,全都身着同样的服饰,谨慎地看向这边,谁也没有开口搭话的意思,于是毕方就只能代为解释:
“哦,一个不大不小的宗门,曾靠一名天赋不错的弟子在修仙界打响名号,那名弟子陨落后,宗门也就没落了。”
“胡说什么!我们师兄才没死,他只是——”
其中一个女弟子被戳中痛处,刚急切地跳起来,就被方才与毕方对视的青年摁了回去。女弟子咬牙,却没再多说什么,看起来这群人很听他的话,一见他动身,就连忙跟了上去。
嗯?奇怪。
这群弟子的水平多在筑基左右,唯独领头的那个人,毕方拿不准。
或许是金丹?可他的灵力似乎并不稳定。
于是拿胳膊肘戳了戳旁边的金乌:“那个人身上的灵力波动有点奇怪。”
金乌低头看了眼她挨近的手臂,悄然错开了些,再解释:“他受伤了。”
难怪。
毕方正欲迈步,最后那位女弟子忽然回过头,阴狠地剜他们一眼:“连统一道袍都没有的散修,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先关心关心你们自己吧!”
说罢得意地扬起了眉毛,似乎在高兴自己为师门扳回一城。
“……”
直到他们走出视野范围,毕方才有些不确定地问:“我大放厥词了吗?”
她在脑海中仔细搜寻一圈,似乎没有自己夸下海口的记忆。
朱却耸肩摊手:“可能你介绍得不够委婉,戳到他们心窝了。”
啊?这才几句话,怎么就生气了呢?她还想和人交个朋友的。
毕方撇撇嘴,眼底笑意更浓,跨步跟上他们的队伍:“那我想走这边。”
昨夜入睡前,她曾动用木息共鸣从高处将此地大抵观览过,心中掌握了村落的大致布局。
苍元宗弟子要去的方向,正是村中的祠堂。
好端端的,去祠堂做什么呢?
毕方跟在他们身后步伐轻快,丝毫未加以掩饰,很快惹来不满的视线:“跟着我们做什么?”
“观景呀。”她托住下巴,好奇一歪头,“难道你们此番前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