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毕方远远看着就知道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在背后说她坏话,不屑撇撇嘴,找玄鹤询问接下来的路况。
“……越往前,能感觉到的灵力波动越强。”玄鹤抱着罗盘样的法器欲哭无泪。
“它又快承受不住了。”
慕羽简洁地分享了中午探查的结果:“前面的树木枝干有异,结出玉质的表皮,应该是灵气作用的结果。”
“玉?!”毕方大叫一声,引得众人纷纷投来视线。
玄鹤:“你想到什么了吗?”
毕方不好意思挠挠鼻尖:“不是,单纯觉得很值钱罢了……”
她当然没忘记来这里的最终目的,那就是找到并带走一样价值最高的物品,作为金光教的投名状。
可是仔细一想,金光教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可谓是人才济济,志向高远,他们看得上金银玉石这等俗物吗?
当然不!
毕方如今终于想明白了,这道看似简单的题干中蕴含的信息——价值如何定义?
它一定不等同于世人眼中的价钱。
原来她打算顺路挖个名贵的药草,现在看来,或许该改变思路了。
毕方对自己及时的醒悟十分满意,甚至自动忽略了杨错的嘲讽。
·
等休整好状态,他们再次整装上路。
慕羽与玄虚门弟子分享了他们的猜测,一路上仔细留意,果然发现树木结玉的现象越来越严重。
毕方从地上捡起一颗完全玉石化的昆虫,拿在手中翻转打量。
它看上去十分的瘦弱,应该是身体结玉无法飞行觅食的缘故,再结合树木呈现的状态,说明玉石化有一个缓慢递进的过程。
她把观察到的默默记下,刚打算将玉虫收入囊中,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讨厌的声音:
“没见过你这样的穷鬼,这你都贪?当心它离了秘境又活过来,转头就咬你。”
穷得众所周知,不是肆意取笑的借口!
敏感脆弱的毕方当即恼羞成怒,反手就是一个造谣:“啧,你不会暗恋我吧?盯这么紧。”
杨错瞪眼:“你胡说什么?!”
三个师弟师妹连忙拦住他。
毕方虽然不爽,但不能否认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如果这种玉石化是一种诅咒,只是将这只虫子的生命定格在了这一刻,那诅咒褪去,虫子的确可能再次“复活”。
她颇为不舍地把玉虫丢回了原位。
风好像停了,生命的迹象也在减少。
这种静谧让人联想到死亡,而后产生本能的恐惧。
毕方抬起头,发现天空已是暮色。
越来越多完整的玉树交错排列,就连他们脚底的路也覆上了一层光滑的玉,隐约映出他们烦闷的面庞。
“这里的灵气浓郁的令人不适,而且对于修行毫无益处。”
玄鹤尝试吸纳这些溢出的灵气,但是失败了。
杨错到底是在场当中修为最高的人,他记得这个知识点。
“云树会把汲取来的灵力转化为它独特的养分,再排出以滋养周围的土地。但是玉质化的情况我也是头一回听闻。”
从这里开始,他们已经不需要罗盘,就能看见云树庞大的树冠了。
毕方调动木息,却只指着一个方向——
“那就是树王。”
行至此处,天地昏暗一片。
众人来到云树脚边,抬头仰望这片树林中仅存的生命,却只能看见盖住了一方天地的紫色树荫。
自枝干上垂下的无数玉珠错落有致,宛若华丽的珠帘,其中溢出的蓝紫的光,照亮云树一隅,与玉石交相辉映,将四周的一切渲染得如梦似幻。
他们站在底下,渺小得犹如无根的落叶。
丝丝缕缕的感念调动起心底的情绪——
无根的落叶,理所当然想要回到母亲温暖的怀抱。
就这样闭上眼睛,蜷缩起手脚。
母亲的手便会再次温柔地贴上面庞,她会哼着儿时最亲切熟悉的曲调,露出世上最慈祥的笑容。
回到母亲的怀抱里;回到母亲的子宫里。
而后这一生所见的幸福与忧愁,都会成为母亲的养分……
!?
“玄鹤!杨错!”
毕方短暂恍惚一瞬,回过神后,就惊恐地发现云树垂下柔软的白须,在地上“沙沙”拖行,同伴们都呆立在原地,脸上露出餍足的神情,任由它缠绕、包裹。
动作快的已经慢慢回升吊至半空,成为万千玉珠中的其中一颗。
毕方左闪避开向她袭来的白须,呼喊只唤醒了杨错不说,还惊动了云树。
接着所有新生的白须都像长了眼睛一样,只盯住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