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气晴好,穿着一身湿哒哒的衣裳也实在不舒服,凌寒担心她着凉,去不远处看看有没有卖衣裳的。
姚芙刻意和瑶娘保持了一点距离,就这么干坐着,眼睛沿着岸边扫视,希望快点来人。
瑶娘这时倒好像是完全缓过来了,一脸平静,甚至嘴角还有一丝柔和的笑意。
“恕我冒昧,公子看上去气度非凡,我却看着眼生,莫不是初到京城?”
姚芙点点头,“姑娘好眼力。”
“公子看来是嫌弃瑶娘了。”她神色黯然。
“为什么这么说?”
“公子这样的芝兰玉树的君子,可不像是不解风情的人,我都不遮丑自报家门了,公子却连名姓也不肯轻易透露,不是嫌弃瑶娘是风月轻浮之人,是什么?”
一番话含羞带怨,姚芙暗自庆幸,自己不是个男子,这样的美人,恐怕除了萧恪那样铁石心肠的人,没有谁不会动心的。
既然她是有意接近自己,那么应该对自己的身份有所了解,姚芙也不避讳,又把化名萧遥,来京城开酒楼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你就是萧公子,瑶娘久闻大名,没成想今日竟然幸得一见。”
“你知道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直接。
瑶娘掩着嘴笑了笑,“敢在吕楼门口,丝毫不给吕楼主人和国舅爷公子情面的人,整个京城早就传开了,我身为吕楼的舞姬,自然知道的比旁人更真切。”
虽然早就料到多半是吕晏派来的,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还是有些惊讶。
“不止是那些,我还知道萧公子把登门的谢公子和他那群狐朋狗友一顿教训,气得那些人直接和谢公子翻了脸,惹得谢公子去吕楼喝了好几天的闷酒,直骂公子你不通人情世故呢。”
“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谢公子每次来都是我陪酒。”瑶娘脸上浮起一抹自嘲,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面颊,“谢公子踩在我脸上的脚,也算得上是拜公子所赐了。”
“呃……”
“瑶娘只是说笑,公子无需介怀。”瑶娘收起感伤,声音越发柔和,“像公子这样不惧权贵的君子,我敬佩还来不及,怎么会怪公子,怪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沦落到这等地步,此生怕是都难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了。”
虽然明知道她是在演戏,姚芙还是忍不住搭话,“你不用这么客气,个人际遇,有时也是身不由己,只要好好活着,总会有希望。”
“公子不必安慰我,我知道,我只不过是权贵纨绔们捧起来的一个玩物,惹了他们不高兴,我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谁又能真的看得起我呢?”
姚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想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故事的主人叫柳如是……”
故事还没讲完,凌寒和瑶娘的家仆一同赶了过来。
凌寒不仅买了两件衣裳,还买了两杯热茶,只可惜对方家仆准备的可比他们充分多了,不仅有一乘大轿,干净衣裳、脸盆热汤、点心茶水都是齐全的。
谢绝了瑶娘让她先去轿子里换衣裳的邀请,等她和凌寒喝完热茶,瑶娘已经焕然一新地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重新梳理打扮后,她更显得光彩照人。
见她没事了,姚芙就要告辞,瑶娘也没拦她,在她翻身上马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今日之恩,瑶娘铭记在心,希望日后还能有幸,听公子把故事讲完。”
“有缘再见。”
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人,姚芙脱身后连头都没敢回一下,深怕再牵扯出什么纠葛。
回去之后,她就把遭遇和众人说了,让他们在酒楼时多注意一些,别再轻易上了圈套。
说完她仍旧一脸若有所思,三师兄走上来,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打趣道:“小师妹醒醒,那瑶娘再美,你们也是没结果的,别误人误己。”
姚芙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少胡说,我是在想酒楼的事,我今天才知道,吕楼那么难吃的饭菜,为什么那些权贵纨绔都那么趋之若鹜、甘之若饴。”
“这还用想,不都是因为王家权势大,想要攀附权贵呗。”
“那也没必要天天去呀。”
“你的意思,是因为有美人?”
姚芙赞赏地看了三师兄一眼:“答对了,今晚加鸡腿!”
说起来都怪萧恪,上次带她微服去吕楼时,带的钱有限,就只在大厅吃了一顿,压根就没见识到楼上的纸醉金迷,差点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芙蓉楼要和吕楼比,自然哪个方面都不能输,不然怎么一鸣惊人,怎么站稳脚跟,怎么财源滚滚?
如果不能财源广进,她怎么和萧恪交待,怎么恢复自由之身?
这么一想,她顿时有了一种危机感?
都开门在即了,别说比得过瑶娘,就算是和瑶娘媲美的舞姬,也不好找啊!
“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