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姚芙人醒了,头还有点儿昏沉沉的。
喝着小师兄一早就端过来的醒酒汤,想起昨天晚上和他们猜拳赌酒的情形,不由得苦笑一声,那个暴君哪里值得她借酒消愁了。
住在西苑,省了来回折腾的时间,她也不用着急,吃完早饭,头脑清醒之后,仍旧按着以往的时间到书房练字。
暴君今天罕见的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骑马把腿摔断了,她心里恶意地想。
刚练完字,留守住处的小师弟就来找她,说是有个叫顾准的人来找她。
没想到竟然是他先找了来,她匆匆换了身男装,赶了过去。
两人寒暄了几句吗,分主客坐下。
“昨日舍妹回来,说是在街上偶遇顾兄仗义执言,言谈间略有怠慢处,令顾兄不快,我正自责,不成想顾兄如此雅量,竟亲自登门。”姚芙不忍戏谑道。
顾准也不客气,当即告起她的状,就差说她与纨绔子弟沆瀣一气了。
“此乃萧兄家务事,我原本不便多言,只是京中人情复杂,我观萧兄也不是汲汲富贵之人,还是善自珍重的好。”
“顾兄所言极是。”姚芙让了一回茶,话锋一转:“只是顾兄有所不知,我是商贾之家,此次进京,也是为了在京城谋一份出路,这人情往来之事,实在难以避免,不过但请放心,我绝不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
顾准还真没想到他竟然是商户之家出身,等知道在建中的芙蓉楼竟然就是他的产业后,更是惊诧不已。
顾准不是傻子,不用多说,也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一盏茶还没喝完,小师兄又来报,说是谢长林也来了,还带了好几个人,听说都是各府的公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姚芙让顾准先去后面坐着,她理了理衣裳,出门去迎接。
谢长林倒是一点也不生分,上来就和他称兄道弟,打量了一番院子之后,还不知死心地伸长脖子往后堂观望,嘴上也不避讳:“令妹在的话,不如也请出来一聚,反正也不是外人。”
其他几个心怀鬼胎的跟着一阵起哄。
端茶进来的小师兄眼神瞬间凌厉了,姚芙赶紧在他动手之前,把人给支使开了,看着对危险一无所知,仍旧口无遮拦的几个纨绔,姚芙只能咬着牙跟他们周旋。
见她不动怒,谢长林更加肆无忌惮了。
“我们既是兄弟,你的妹子就是我们的妹子,何必这般拘礼,让妹子在房里生烦闷。”
姚芙忍住要打人的手,露出不悦:“怎么,诸位公子是来找舍妹的?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几人一怔,谢长林更是见好就收,连忙赔笑道:“瞧我,一高兴就糊涂了,萧兄不要误会,我带着兄弟来,就是让他们给我做个见证,我是诚心来谢罪的,还望萧兄不要误会。”
“谢兄身为皇亲贵胄,我如何敢当,只怕日后还多有要仰仗谢兄和诸位公子之处。”
“萧兄过谦了。”谢长林忽然变得有城府起来,“听闻令妹婿是将军,我等哪敢造次?”
“谢兄说笑了,舍妹哪里有那样的造化,只是一介武夫而已。”
“不知可否见上一见?”
“不巧得很,已经赴外任去了。”
谢长林一听,眉眼间又流出一抹轻薄,和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如此是我们没有这份机缘了。不知道萧兄此次进京,是为公还是为私呀?”
姚芙同样把酒楼的事情和盘托出,谢长林表现的比顾准还要诧异,还有按捺不住的欣喜。
“我就知道萧兄定非等闲之辈,只看现如今的规模,就可以料想日后的气象了,说句实话,在这京城之中,除了吕楼之外,当真还没有有仁兄你这般手笔和气魄的。”
姚芙又敷衍了几句,当听说她把所有身家都投在了酒楼上后,谢长林的眼神更耐人寻味了。
“看谢兄的意思,莫非我这次孤注一掷,有不妥之处?”
谢长林一怔,连忙摆手:“没有,不怕兄弟你笑话,我在吃喝上是有些心得,但对于经营,却是门外汉。”
说完眼神一转,话里有话:“京城地贵,柴米更贵,萧兄能不动声色地在吕楼对面建起那样的高楼,在下是不得不佩服。”
“来京之后,多听人说起,吕楼乃是京城酒楼里的翘楚,谢兄想必一定是期中的常客?”
“不怕萧兄笑话,那等地方和销金窟没有区别,酒菜比金银都贵,我这样的一个闲人,哪里能常去那种地方。”
“可是我却听闻,昨日吕楼老板亲口说,他与你是亲如至交。”
“客套而已,只是给敝府上一点薄面而已。”
“如此我就放心了,原本害怕谢兄碍着对方的情面,不好照拂我,如此日后就多叨扰了。”
“好说,好说。”
谢长林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背往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