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下咽。但还是吃完了碗里的食物。
吃完了饭,休息了一会儿,到了吃药时,她是盯着奶奶把药丸咽下去的,自从藏药事件后,奶奶的药都是让人盯着吃完。
之后便是给奶奶洗澡,今天关姨不在,她想着由她来给奶奶洗。
“哎哟,我自己可以洗。”奶奶极为不愿意,闹着要自己洗,不要她帮忙。可能是害羞,也可能是自尊心。
“好好,我去叫护士来。”
没办法,她只能出去找护士帮忙来给奶奶洗。
vip病房有独立的洗手间,里面可以洗浴。奶奶在里面洗澡的时候,外面的她坐在床边,他站在另一边。他看着她的背影,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两人无话。或者说,是她不想说话。
淅淅沥沥,水流的声音渐渐蔓延到外面,还偶尔能听到夹杂着隐忍的呕吐声。——让外面更加寂静。
顾丰妈妈带着星月和韩吉过来了,这个时候奶奶也正好洗完从里面出来。
顾丰妈妈在前面陪奶奶聊着天,偶尔两个小朋友插插嘴,病房里顿时热闹了起来,而她就在后面默默帮奶奶吹干头发,鲜少参与话题。头发吹干得差不多了,收拾了一下小桌板上残留下来的果皮和果核扔进垃圾桶,然后提出垃圾袋,“我去倒垃圾。”她说完,便快速走了出了病房。
而顾丰,一直看着她的方向。
……
病房外不远处,她正站在一个黄色垃圾桶边一动不动。
看着发呆的她,顾丰走过去。
而她,却丝毫未发现。
“静念。”一声呼唤,拉回了她的神智,回头的同时,也忘记了扔掉手中的东西。
顾丰看到转过身来的她,手心里是一把发丝,微微一怔,然后便看到她慌张地想要收起来,但又于事无补的样子。
他第一次看到她有这种慌张的样子。
她看着她左手上的银丝,右手拿着根本没什么东西的垃圾袋——里面只有一点刚刚韩吉削的苹果皮——她放弃了掩饰。
这种慌张完全不像自己的样子,再掩饰也没有什么用了吧?
也许是这一放弃,便让这段时间一直紧绷的心出现裂缝,不可抑止般地开始崩裂,像是泄洪闸口,一发不可收拾。
而顾丰沉默地,看着她逐渐失控的情绪从眼和表情蔓延开来。他过去,伸手揽过她肩,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这段时间她不在国内,说是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对外并没有说是要去做什么,顾丰他们也没有问。而两天前,顾丰接到一个在国外肿瘤研究中心的电话,是在那工作的刘叔的电话。那时,他才知道,她一直在找救治方案和药,并且找到了那里。
那个研究中心顾丰之前去过,并留下了资料与联系电话,因为病人资料相同,刘叔叔便直接给顾丰打去了电话。
“喂,小丰,你上次不是找过这个药了?这个新药研究暂时还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药?”
“是啊,不是你问的吗?……徐之云,是这个名字吧?我看留的联系名是……姓初,是你朋友吗?是不是你朋友和你找重了?”
“……啊,是。”
“那这份资料还要吗?”
“……要。不好意思,麻烦刘叔叔再发一份吧。”
“这话说的,没事。那就发留的这个邮箱?”
“嗯。”
那个时候,顾丰才知道,她说的“有事”是什么。
今天顾丰在医院看到消失了几天的她,意外,却又不意外。她的冷淡,他没有放在心上,她的反常,他也毫不惊讶。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才会时时刻刻关注着。
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情绪的闸口却好像更严重,让他原本平稳的情绪也跟着激荡起来。
过了一会儿,极力平稳了情绪的两人坐在过道的长椅上。他看着她,然后从她那拿走垃圾袋,和还攥在她手心里的发丝。因为用力,掰开她的手时,指甲凹陷下去的痕迹,还深深地留在掌心里。
“之前……是不是就已经开始掉头发了。”她声音干涩地说,“上次,还没有这么严重……”
“上次放疗后,头发就掉的多了起来。这是正常现象。”顾丰平静地说着,手里把从她手里拿到的发丝,放进垃圾袋,起身,再扔进垃圾桶,回来坐下。动作连贯,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起伏。
“奶奶……很难受。”几个字像是从她嘴里挤出来一般,说完,她调整一下呼吸,习惯性地抬起嘴角,有些颤抖的声音轻说,“我有些后悔了,后悔劝奶奶来医院…还用着‘为了你’的名义。还有叔叔的。”嘴角那抹笑,变成了嘲讽,“就像是工作,那一刻,我把策略,用在了奶奶身上,攻击她的软肋……让她不得不做着,不想做的事情。”
“就算你不说,我爸也会让奶奶住院的。”顾丰说,“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