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通一大早接到消息说殿下和郡主要吃八宝鸭,他带着厨子有德和小蓝一行三人来到行馆,早早地便忙碌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做菜给王爷和郡主吃呢,咋还有点紧张。”黑黑胖胖的有德笑得一脸憨厚。
“有德哥,你可别紧张,小心做不好殿下和郡主怪罪。”小蓝有些担忧地说道。
有德郑重地点点头:“放心吧,肯定没问题,我还想着咱们云天客栈能在江州开分店呢,把我这道拿手菜八宝鸭子让更多人尝到。”
周秉通专心的处理着鸭子,像是没有听到有德的话一样。
小蓝看了有德一眼,却没有接话。
不多时,饭菜的香气便飘了出来,几名衙役从后厨路过。
“真香啊,云天客栈的八宝鸭子真是名不虚传!可惜咱们是没口福喽,大中午的还得去巡街。”其中一名衙役说道。
有德听到有人夸他的鸭子,连忙搭话:“几位官爷还没吃午饭吧,这是要干啥去?”
“嗨,别提了,仵作验出来死在你们客栈那沈岸,是先被人下了一种名叫什么‘灵香安神散’的药让他昏迷之后才被勒死的,我们这不是赶紧去挨家挨户搜查,你要是知道什么线索直接报到衙门去,能换一百两银子呢!”另一名衙役说道。
正在切着葱花的小蓝听到这儿,脸色陡然一变,拿刀的手不觉抖了一下。
周秉通拧着眉并未出声,视线从她面上淡淡略过。
“一百两啊?”有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惜了,我咋就没听说过还有这种药。”
“不说了,等你们重新开张了我们兄弟几个去喝一杯。”
“多谢官爷,我给您留壶好酒。”周秉通面上堆满笑意。
琉璃匆匆走入饭厅,江知夏一脸期待地看向她:“如何?”
“小姐放心,那几名衙役已经按照要求把话说给他们听了。”
琉璃话音刚落,便见小蓝端着菜盘进来,身后还跟着周秉通和有德。
“草民叩见殿下,叩见郡主。”
“大家请起吧,不必多礼,今日辛苦各位了。”顾衍客气且疏离。
有德看到煜王如此和颜悦色,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只要殿下和郡主喜欢就成。”
“殿下、郡主请慢用,草民等就先退下了。”周秉通依旧是一副儒雅的模样。
待三人走远,江知夏使了个眼色给琉璃,只见她拿出一根极细的银针,在几道菜上逐个扎了一下。
“郡主还挺谨慎。”顾衍打趣道。
“殿下要入口的东西,当然要谨慎一点了。”江知夏笑得一脸殷勤,谁知道凶手会不会一时兴起,在菜里下点药什么的。
“主子,长安回信。”南风急匆匆地进来。
“这么快?”江知夏有些诧异。
顾衍接过信,快速地扫了一遍,便递给一旁的江知夏:“是东宫信使。”
“竟惊动了太子表哥。”她接过那信,只见信上极为细致地叙述了赈灾银一案的全部经过。
死在天字四号房的沈岸便是当时的户部侍郎,在流放途中病逝的宁远将军名唤程青山,其中还详细写了赵书衡及其那五名衙役的身世背景。
“倘若如信中所说,在赵书衡自尽后,随他一起来成安县上任的赵夫人和当时只有七岁的儿子便不知所踪,那我们在破庙发现的那两具尸骨,极有可能就是他们。”
顾衍颔首:“且信中说的程青山流放时途径灵州突然病逝,赵书衡便是灵州人士,郡主觉不觉得,这件事未免也太巧了。”
“殿下是觉得,程青山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早在十五年前便开始了复仇?”
“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一直疑惑,按大越律例,流放之人永世不得再回长安,那沈岸是如何潜回长安,还拿到了过所顺利到了江州。现在想来,能做这一切的,应当与朝中之人有关。”
顾衍看着江知夏微微拧起的双眉,笑了笑:“郡主不必太过忧心,我想今晚定会有收获。”
说罢,他便夹起一块八宝鸭子尝了尝,心道果然不错。
江知夏见他一脸轻松,不知为何自己心里也有了些底气。
亥正时分。
回春堂内烛火昏黄,掌柜刚要将店门关上,便看见一个身着黛蓝色长袍,戴着一顶大帽子的矮个男子出现在门口,他拿着手帕捂着嘴,咳了几声。
“这位公子,小店打烊了,要看病明日再来吧。”
男子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声音低沉道:“郎中啊,我咳了好几日,您就给我看看吧。”
掌柜见他出手阔绰,稍稍犹豫便收下银子,转身走进店内,一边走还一边说:“您找我们回春堂可就找对地方喽,甭管什么病,包您药到病除。”
男子进门之后反手将门关上,快速从袖子中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