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黑色条形石铺成的道路一路走到山顶,便见一座精致秀丽的山庄,这山庄既无大门又无人值守,山庄内建筑俱以黑白二色巨石砌成,其凛然之气倒与周围民居完全不同,内里间或有一些身披黑袍的法师行走。
此时一队身着黑袍之人正从三人面前走过,丁牧上前拦了路想要打听住处,只听身后一人喝道:“放肆!何人敢挡长老之路!”说着只听“噌噌噌”一阵声响,一行人众各个拔剑出鞘指向丁牧。
鹿鸣明心上前扎开架势将丁牧护在中间,丁牧忙摆手道:“误会误会,我等自月华山而来,刚才不过想问个路,绝无阻拦之意。”
只听一道温柔好听的声音说道:“无碍,退下吧。”
走在最前的那名男子转过身来,只见他面若桃花唇如朱丹,浅浅的茶色眼睛温和地望着三人,竟是有种难辨雌雄的美艳。
身后众人乖乖收起兵器,旁边一人伸手向一个方向一指:“就在那边,有一排低矮些的房屋,你们去便是。在此处不要到处乱走,当心刀剑无眼!”
三人道过谢,便往那方向去了。
待三人去得远了,那美艳男子淡淡道:“指路便是,何必这样吓唬他们?”
先前那人恭敬垂首道:“长老有所不知,这些来自神州腹地的法师,总以为有所依仗,在此处四处乱走到处打听,不知打些什么主意。”
美艳男子略思索便道:“只在城内小心看紧些便是,其余的,由得他们去罢。”
“是。”身后众人应了,他回转身继续前行了。
明心三人依着那人所指的方向,果然便寻见一排低矮许多的石屋,看那屋内行迹似是有人居住,然而此时却不见人影,三人只得先各寻一处空屋暂且住下。
丁牧去城内四处打听了,说是此处本住着几位来自神州腹地的法师,近几日他们出城去了,约有两三日未曾回来过。
三人商议了,决定先留下来等一等,看形势再计划下一步,当下休息不提。
当晚,鹿鸣因为白日里骤然吃多了,半夜腹痛,茅房又离得较远,她来不及提灯便捂着肚子走了半天,终于摸到茅房里去了,待到一身轻松走出来,这才发现月过中天,已经是后半夜了。
山顶上一片寂静。
海风拂面十分凉爽,海浪拍打海岸,传来一阵阵涛声,鹿鸣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心下十分平静。
此时,不远处幽幽传来一阵歌声,那歌声似是种异世语言十分难懂,却实在空灵悠扬犹如天籁,细听来仿佛离得极近,近到如在耳边轻声呢喃,又仿佛离得极远,缥缈在云端难以触及。
她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倾听了一会儿,虽是听不懂唱了些什么,却只觉得心弦被那歌声撩拨,无端地有些伤感。
鹿鸣顺着歌声在山顶游走,终于在一面陡峭处看到一排白色栏杆,栏杆旁倚着一人,那人身披白色斗篷,手里提了一盏灯笼,昏黄的灯光只照见她散落的一头长发,此时海风将她的头发与斗篷都吹得凌乱,她也未曾理会,只专心地昂首唱着歌。
鬼??
鹿鸣侧头想了一想,能有这样动听的歌声,即便是鬼,只怕也是个温柔多情的好鬼罢。
那人提着灯笼又吟唱了多时,鹿鸣躲在一旁丝毫不敢出声,唯恐惊扰了她。
半晌,只见远处匆匆走来三个人影,当先一人走得急,身后两人各提一盏灯笼追赶着为前面那人照路,当先那人人未走到便开口道:“更深露重,夫人不在房内休息,在此处做甚?”
来人赫然便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位年轻长老,他那好听的声音甫一传来,歌声便戛然而止。
提了灯笼凭栏而站的人回转身来,十分乖顺地垂下头,灯影下隐约是个美人的轮廓。
年轻长老步上前来,两个跟随的人住了脚步不敢跟得太近。他用手替她顺了顺被风吹得凌乱的长发,柔声道:“这里风大,夫人回去罢。”
美人点了点头,顺从地跟着几人离去了。
人一离去,栏杆处骤然显得空空荡荡,唯剩一地月光。
鹿鸣听着远处的浪涛声,不由叹了口气,揉了揉肚子,继续回去睡大觉了。
第二日,鹿鸣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吵醒,她伸个懒腰走出门来,只见外面站着狼狈不堪的四人正同明心丁牧互相见礼。
有多狼狈呢?
四人头上身上全是一坨坨白绿相间的鸟屎,中间夹杂许多五颜六色的鸟毛,看起来几乎是四个毛片乱飞难以描述的人形物体,带着一股说不上十分臭却怪异难闻的味道。
明心垂了头看不见表情,丁牧面色虽是严肃,嘴角却抿得紧,看见鹿鸣便悄悄使了个眼色。
鹿鸣看一眼就知道他正在憋笑,忙打消了大笑的想法,也抿住了嘴。
只听一个洪亮的女声道:“咦,这不是萧奇的妹子么?萧小师妹,你怎么也下山来了?”说着还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