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薰目不转睛的望着越走越近的白衣僧人,那人虽是个和尚,却长了张俊逸脱尘的脸。
他不苟言笑的漫步雨中,给人感觉他似乎对脚下的尘土都温柔无比,加上眉间那朵朱砂般的红莲,像极了一尊行走的观音像。
红莲?难道他是传说中的那位九境佛修,当世唯一的临神者——怀释尊者?
第九临神境,入境者雷劫淬体,得不死金身,不伤不灭,且延寿千年。临神境灵修被尊称为神君,佛修则尊称为尊者。
佛修入九境者眉间会生出九叶红莲,之后每悟一道红莲便会消失一片花瓣。直至九瓣花瓣全部消失,唯剩眉间一点红时,便可立地成佛,得道飞升了。
而这位怀释尊者眉间的红莲只有四瓣,显然已得五道,飞升之期指日可待。
可东方薰分明记得,那夜看到的那个和尚眉间并无红莲,难道认错了?可这和尚不染尘埃的脸分明又与那人一般无二,还都一样是和尚,世上怎么有如此巧合之事?
东方薰正惊疑不定时,怀释一抬眼便对上了她的视线。只一眼,她心头猛的一震,立刻移开视线。她轻轻抚上自己发烫的耳尖,心里说不上的怪异。
这时其他人也看到了怀释一行人,全都双手合十朝怀释躬身一拜:“怀释尊者。”
东方薰也后知后觉的匆匆一拜,怀释礼貌性的也朝众人微微躬身。随即继续前行,并没有要进亭中避雨的意思。
“尊者,雨势渐大,路途尚远,何不稍作休息再走?”
这话一出连东方薰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疯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
对方再怎么慈眉善目,也是实打实的临神者。毫不夸张的说,就算她修为已达七境巅峰,临神者也能让她弹指间灰飞烟灭。
闻言怀释侧头微顿,亭下少女双手环腰斜靠亭柱而立,一双桃花眼美的不可方物,容色堪比天人之姿,让人一眼沉沦。
微雨朦胧,却丝毫没有掩住她眉宇间那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张狂,一如她那身套着黑色外袍的红衣。
怀释朝她轻轻颔首,道:“多谢施主,无妨。”说罢继续赶路。
他并未用灵力将自身笼罩,可雨水在滴落在他身上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和尚也都撑着伞,这样看来也确实是东方薰多此一举了。
待他们走远,一名剑宗弟子才小声说道:“他老人家怎么来了?快,传信回主峰!”
确实是个老人家,据说怀释尊者已经一百多岁了,具体多少无人知晓。只因临神者已修得金身,延寿千年,才让他看起来与二十几岁少年无异。
望着怀释远去的背影,东方薰不禁疑惑道:“这怀释尊者也是奇怪,既然已经修至临神境,泰阿山的结界对他来说应该形同虚设才对,怎么也来徒步爬这一万八千阶青云梯。”
“薰小姐有所不知道,这位尊者于七年前入世游历,游历期间鲜少利用灵力,凡事亲力亲为,四处讲经施善,不像个临神者,反而像个普渡众生的普通僧人。所到之处皆有众多信徒,凡人都尊称他为怀释圣僧。”
邹不峰耐心的跟她解释着,一副良师益友的模样。可在东方薰看来,无非是捧高踩低的货色,从前她身居高位,身边最多的就是这样的人。
泰阿十三峰,孤见俯星辰。
直到月明星稀,东方薰等人才爬上泰阿山主峰,也是泰阿最大最高的山峰—孤见峰。
云海之上,四下还都是未融化的积雪,连风也变得如同刀刃。灵玉被冷得直哆嗦,却出奇的兴奋,大概是没见过雪的缘故。
邹不峰向守门的剑宗弟子递完拜帖后,寒暄了几句,才对东方薰说的:“薰小姐,没拿拜帖的是没有住处的,不如你随我们一起。”
“多谢,不必了。”
似乎是没料到东方薰会拒绝,邹不峰愣了愣,又说道:“孤见峰势高地寒,薰小姐修为高深自然无事,只是灵玉小姐并无修为,怕是夜寒难熬……”
“无妨,这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并非她不心疼灵玉,她们可是为杀剑宗大弟子而来的。届时若是事情败露,她倒是可以溜之大吉,可同行的凌云宗必然受到牵连。
她东方薰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却也做不来这么缺德之事,还是早早划清界线的好。
见东方薰态度坚决,他只好作罢:“既如此,薰小姐保重,若有任何事情,可随时来熙小院寻我。”
这时,守门的剑宗弟子高声说道:“诸位,青云会来者众多,我宗客房有限,无法一一招待,还请诸位见谅,没拿拜帖的请随我来。”
很快,东方薰及其他散修被带到一个开阔的露天空地,空地上盘腿而坐的灵修少说也有上百人,一人一个蒲团,就地而坐。
接着领他们过来的剑宗弟子说道:“距青云大会还有三日,我宗已将此处天幕罩起,虽是露天却无风雨,就委屈各位再此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