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至青扶额。
“哼。”沈松低哼,撩起帘子,马车即将走到崔府门口,她才恍然想起崔竹生来。
也不知道他身体好点没。
另一辆马车缓缓停下,元浩家和崔府家隔壁,他从马车上下来,走到沈松这边和他们打招呼告辞。
沈松想下去看崔竹生,又碍于爹爹不好开口,只好疯狂地冲元浩挤眉弄眼,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所思所想。
元浩收到信号,拿课业胡诌了几句,沈至青才同意沈松下车。
“爹,你先回家吧,等下我自己回去!”沈松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沈至青没好气地摆摆手。
崔府的人看元浩和自家少爷没什么区别,问都不问就让他进去了,沈松一身银甲,个子又高,还有和元浩相熟的下人来打趣说是不是新来的侍卫。
崔竹生的院子雅致得很,小桥流水,几座假山错落有致,连门窗的雕花都格外讲究,别有用心地刻了竹林七贤的典故,惹得沈松赞叹不已。
崔竹生这几日稍微好了些,听见动静,知道是元浩来了,便没那么讲究,批了件衣服,散着头发就去开门。
门打开,正午的阳光在银甲上显示出波光粼粼的效果,崔竹生眼睛被晃了下,眉头微皱,视线移到那人脸上,杏眼,细眉,头发乱糟糟的,却笑得比太阳还要晃眼。
她说:“崔竹生!我赢啦!”
寒风刮过,崔竹生又忍不住咳嗽,他的头还有点晕,被人手忙脚乱地扶到床上,却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遍布四肢百骸,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是那样有力地跳动着,崔竹生睁着眼睛,又缓缓闭上,再睁开,漫无目的地看着四周,最终才定格在面前的两张脸上。
沈松和元浩的眼里都写满了担忧。
冬天好像也不惹人厌了。
“崔竹生,你身子好点没啊?”沈松问。
“好多了。”崔竹生答,“三日后应该就能回书院了。”
“你们先在这儿,我去找大夫来。”元浩替崔竹生掖了下被角,离开。
“我跟你讲,我们这次发生了好多事呢……”
沈松滔滔不绝,崔竹生浅笑地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
冬日可爱,万物可爱。崔竹生第一次这么想。
他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着一个小白瓷瓶。
……
“钦天监属官宁琅,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好,好,起来,起来吧。”
龙椅上的人,骨瘦如柴,眼下青黑,虚浮无力。
龙椅边的人,容光焕发,气定神闲,生龙活虎。
宁琅低着头,伏在地上,冷笑着听着太监念赏的词句,他觉得自己热血沸腾,恨不得从地上跳起来,直取他们的项上人头!
一想到那个场面,他就忍不住颤抖。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徐寿甩了下拂尘,“才这点儿东西都吓得发抖,以后好好伺候咱皇上,不愁吃穿。”
宁琅深吸一口气:“鉴正教训得是,是臣没见识。”
“乖顺,赏!哈哈哈哈哈哈!”
“多谢皇上!”宁琅重重地磕头。
忍忍,宁琅,再忍忍。他劝自己,迟早你会和王爷一起,亲手把这敲骨吸髓的东西撕碎。
……
“六皇子?”崔远喝了口茶,“六皇子的生母裕妃难产而死,已十年了。”
“如果不是遇上,说实话,我都快忘记这位皇子了。”元浩感慨道,“如果定风寨是他的人,不知道此举是……”
“师出有名,名正言顺。”崔远笑了笑,“等老夫去会会他,这事不急。”
“竹生的身体还好吗?”
“他?他也是稀奇,眼下每天遛弯,还和李管家学起了五禽戏。”
元浩瞪大双眼。
“现在估计到他遛弯的点了,你去院子里准能碰上。”
崔竹生快步走着,身上出了薄薄的细汗。
元浩远远朝着儿走来:“崔公子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
“与你何干。”崔竹生懒得理他。
“啧啧,我记忆里你就是那副恹恹的样子,真没见过你这么有精神劲的时候。”元浩摇着扇子,“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闭嘴。”崔竹生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