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也居位处朝华城中,是一处不惹眼的院落。
门口迎风挂着两个素色灯笼,推门而入,一派清新素雅之感。
因为斯羽畏寒,廊角上挂了几盏凤脑灯,院内的温度比院外高了不少,雪也只覆了薄薄一层。
院中栽种了两棵树,一颗在左,一颗立右。
时值初冬,左树叶已落光,仿若枯木。只树上挂着几个红色的小柿子,如同小灯笼般,给小院增添了一抹淡淡色彩。右树名唤桑桐,树干粗壮,一年四季,枝叶繁茂,亭亭如盖。一左一右,一盛一衰,道尽了分明。
桑桐下方是一块青石板铺就的空地。有草席沿石板铺开,一张古木小方桌立在席中央,桌上青瓷瓶中插着已经盛放的腊梅,丝丝淡雅香气浮动。白玉茶杯子安静的摆放在木质底托上,旁边摆放一个榆木小火炉,炉上置一淡灰色烧水陶壶。秋去冬来,围炉煮茶,正是人间好时节。
斯羽带二人入堂内,正中央摆放着一一盆炭火,烤得整个屋子暖烘烘的。
青临长身斜靠在椅子上,眉头深锁,身形清俊,神情疲惫焦虑,周身气压阴沉。
“哥哥,我回来了。”斯羽欢喜的叫道。
听得熟悉之声,青临如梦惊醒,眼底忧虑转化为惊喜之色,一闪而过后便是怒意乘着小舟汹汹而来,荡漾在眼底。
“哥哥~”斯羽甜甜地喊着,尾音拖得老长,“有客人来了。”
青临浅叹一声,恢复往日随和面容,上前迎客。
斯羽面带笑意,赶忙介绍:“这位是沧霖,这位是十夜。这位是我哥哥——青临。昨夜偶遇小毛贼,偷了我的手链,幸好得二位相助,才追回这随带之物。”斯羽说完朝沧霖和十夜眨了眨眼,希望他们对昨晚的事情保密。
短短几句,青临心中已知凶险,朝沧霖点头以示谢意,眉头紧拧地看向斯羽。
斯羽自知哥哥是生气了,但碍于外人在,不好发作,便摇了摇青临的胳膊,乞求原谅。青临只睨了她一眼,眼中挥之不去的担忧,便再无它法。
斯羽知道这事情在青临这儿算是过去了,兴致勃勃说道:“为了表示感谢,今日我下厨,沧霖和十夜,你们想吃些什么尽管跟我说,千万不要客气。”
青临瞪了瞪眼,神色从担忧变成惊叹、担忧、发愁,小声道:“你要亲自......下厨?!”
斯羽对青临的表情很是不满,凑过去质问:“你在怀疑我?”
青临小声耳语:“我能不怀疑你吗?你跟我生活了六十多年,何时做过饭?”
“没做过?你是不是失忆了?五十年前我还给你包了顿饺子。”
“姑奶奶,那是五十年前!”
“平日在山里,我不也经常烤烤野鸡野鱼,你可是吃得甚香。”
青临放弃挣扎,满脸叹息:“行行行,都随你,反正是你的朋友,你看着办。”
“不就是下个厨,先放油后放盐,这玩意儿还要学吗?”斯羽自信满满。
......
兄妹俩嘀咕半天,最后两人脸红脖子粗,一个摇头叹气,一个笑开了花。
十夜笑脸弯弯,以往都是他做饭给别人吃,头一回有人做饭给自己吃饭,心情自是十分喜悦。
沧霖覆手身后,黑眸一直看向青临。
青临察觉到沧霖的目光,面带微笑,回视过去。
两人电石火光、争锋相对,场面一度有点尴尬。
斯羽咳了两声,立马安排茶水果子,请沧霖和十夜落座,“你们先安心坐下,先吃点茶水点心垫垫肚子,聊聊天,稍稍等候一下,很快开饭。”
斯羽用胳膊肘戳了戳青临,不忘嘱咐:“哥哥,来者是客,不要人家长得比你好看,你就生出攀比之心。客人是用来招呼的,你先帮忙一下,我去去就来。”说完不等青临反应,便大步流星朝厨房走去。
青临满脸质疑,比我长得好看?随即默默看了沧霖一眼。虽然赞同沧霖生得眉毛是眉毛鼻子是鼻子,但也不至于比他还好看,他对自己的外貌还是很有自信的。
斯羽在厨房忙前忙后,淘米、洗菜、生火......她心里盘算着,厨艺不佳也难不倒自个儿,来点简单地不就成了。这个冬天实在太冷了,炒菜很快便冷,一冷就失去了滋味,倒不如弄个羊肉汤锅,四个人围着火炉烫些羊肉和蔬菜,吃得身上暖烘烘的才好,再饮些桃子酒,简直美滋滋。
说动手就动手,斯羽将茼蒿、蘑菇等一类的蔬菜一一清洗,放置在竹盘里,又切了一块又白又嫩的豆腐、削了两根擀面杖粗的山药,砍了一根又白又胖的萝卜,将羊肉切成薄薄片状置入盘中,一共片了六盘,食材便全部归拢。
再起锅生炉,一盏铜锅、一碗清水、两三姜葱,加些红枣枸杞,制成锅底,调制好所需蘸料,半个时辰不到,便上了菜。
斯羽又取来一壶去年春天酿制的桃子酒,热气腾腾的铜锅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