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喂水的时候还活着呢!”
崔宜君喉结滑动,转眼就看见徐问青冷冷的目光,关键是他在那目光里还读到类似幽怨的意味。
疯了,都疯了。
“你、你先起来。”
崔宜君对门外心惊胆战地令羽说道。
令羽磕了两个头,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喘。
殷从容用广袖遮着口鼻,强压下不适上前。徐问青跟在她后面,抽出自己的软剑挑开遮在他面上的茅草。
口唇乌黑,面色青紫。
哪怕是不通药理的人也知道他这是死于中毒。
殷从容突然想到杨应缇今日走的真不巧。
“是我失算了,控制死士怎么可能会不用毒。”
徐问青沉声。
殷从容沿着狭小逼仄且四面无窗的木屋走了一圈,空气中除了尸腐的臭味还有一股很淡的异香。
“借你的剑一用。”
殷从容对徐问青伸手。
徐问青挽了个剑花,将剑柄递给她。
崔宜君啧啧摇头,徐问青那把六月白是西唐第十七代皇帝找最有名的铸剑师造的,后来一直封存在国库。
徐问青自习武开始,那把剑就被赏给他成为贴身佩剑。
六月白通体银白,剑柄雕花,纹路细腻风雅,算是剑中君子。
他这把剑寸不离身,自己有一日想拿来试试手感他都不让。
怎么到了殷从容这说给就给。
崔宜君感到深深的不公平,还有内幕。
殷从容知道这把剑,但她今日也是第一次握。
她接过徐问青递来的剑,剑柄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殷从容好奇地掂了掂。
好轻。
徐问青见她跟拿木头棍一样,生怕她伤着自己,忍不住提醒:
“六月白很轻,你小心一点,别伤着。”
殷从容点头。
她握着剑,挑开了黑衣人的前襟,爬满尸斑的胸前有几道诡异的红色纹路。
“果然,是北凉的十香葬。”
崔宜君虽然不懂破案,但也是听过十香葬的。
十香葬是一种剧烈毒药,从北凉传入中原,这种毒药只要按时服用解药就没事,可若是不服用,过不了多久就会毒发身亡,胸前会有类似桃花的红色脉络,并且尸身会散发一股香味。
多用于控制奴隶或者死士。
幸亏他找的这个屋子四面不通风,否则香味散尽,一时半会真的很难发现。
不过这种毒药几年之前已经被禁止向中原贸易了,此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徐问青半合着眼,手指摩挲着袖口的花纹。
“十香葬确实不在民间流通了,但是宫中有一位从北凉来的妃子。”
殷从容目光一滞,有什么她一直抓不到的东西出现了。
“璋和十九年,北凉出兵西唐,宋庚纪将军领兵,仗打了一年半,北凉败退,送了一位公主来和亲,那位公主,就是德妃。”
殷从容脑子一痛,仿佛有一根神经陡然被针刺中,“等等,不对,不太对。”
她觉得这个木屋太闷了,于是快步走到外面。
冷风一吹,殷从容被尸体气味缠住的呼吸终于通畅,她扶着马车,忽然觉得伤口也开始泛着细密的痛。
“十香葬的香味有毒...咳、咳咳......”
殷从容蹲下身,狠狠呼吸了两口空气。
徐问青一把揽过她搂在怀里,手指有些抖,就连崔宜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冷汗淋漓。
“玉轻、玉轻,殷玉轻。”
徐问青唤她,口吻急切。
殷从容倚着他的怀抱,撑起身子,“我没事,头晕而已。”
徐问青拧眉,目光担忧。
十香葬的香味确实有毒,但挥发在空气中只会让人头晕恶心,倒是不至于有什么别的症状。
否则徐问青早就去把杨应缇抓回来了。
此时走在路上的杨应缇倏忽打了两个喷嚏,吓得茯苓赶紧又往炉子里添了两块炭。
徐问青和崔宜君到底是习武,抵抗能力肯定比此时还未恢复身体的殷从容强上几倍,所以这两个人没什么问题。
“你还好吧?”崔宜君见她这么难受,忍不住开口。
殷从容摆手。
徐问青这才放下心来。
“你刚才说什么不对?”
“时间不对。”
殷从容攥着徐问青的衣襟,难受地闭上眼,“璋和十九年末宋将军出兵北凉,根据记载,这场仗打了一年半左右,到璋和二十一年六月末结束。从北凉返回西京需要多久?”
“北凉边境距离西京并不算近,回来的路程约莫一半个月,加上路上尽是些戈壁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