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辛笛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这才想起,她的脸上还蒙着一张面膜。她笑道:“贴着面膜呢,半天你没看出来吗?”
“天黑了,我看不清。让我摸一摸。”刘俊豪说着,伸手过来就要摸。
辛笛儿推开刘俊豪的手,说:“你快回去。要不然我不理你了。”说完,开门下车。
“晚安。”刘俊豪看着辛笛儿进了大门,才开车离去。
刘俊豪开车到刘彩虹家去接张丽。回家的路上,张丽也没问刘俊豪为什么去那么久。刘俊豪没话找话,问道:“我姐说啥了?”
“她问我们为什么还不要孩子。”张丽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刘俊豪跟张丽结婚多年。在温哥华生活基本稳定后,他们就想要个孩子,但张丽一直没怀上。张丽自尊心极强,刘俊豪从未跟她说过去找医生检查这类的话。他想了想,问道:“那你说什么?”
“就说不想要呗,还能说什么?”
“我姐还说啥?”
“她说,你哥去之前,他们曾说过想要一个女儿。”
“哦。”听了这话,刘俊豪不再说什么。这勾起了他对义兄贾鹤溪的思念以及负疚感来。
在李迅翰家,一个气氛低沉的聚会正在进行。本来,李迅翰上班一周,他在工学院的几个好同学,赵谦、孙理、吕燕和鲁敏四人,下午打来电话,想让李迅翰请客,庆贺他找到工作。但当他们听说,李迅翰又把工作丢了时,几人决定,买两个比萨饼,到李迅翰家来安慰他。几个人默默地吃着比萨饼,看着中文电视台的新闻,没人说话。最后,还是李迅翰自己打破沉默:“唉,其实想通了也就那么回事。就算是一种经验吧。”
孙理接茬道:“李迅翰,我看你没什么过错。是这些西人故意找茬。”
“嗯,我看也是这个意思。”赵谦点头附和道。
“嗳,别说话,你们看!”吕燕指着电视屏幕喊了起来。
屋里的人都抬头去看电视。此时,电视上正播出一条震撼整个加拿大的、骇人听闻的消息:在一辆夜行“灰狗”长途班车(Greyhount)上,一名中年华人上车后,用刀将一名白人青年乘客的头颅割下来!
孙理骂道:“这王八蛋,不是给我们华人脸上抹黑吗?”
“抹什么黑啊?”鲁敏说,“在海外,我们华人都太好欺负了。虽然我也同情这个无辜的受害者,但经过这件事,西人再想欺负咱华人,他就得掂量掂量。”
“看他的样子,就像个糟老头。”吕燕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报道说他是在一家麦当劳打工的。我看他肯定是长期被人欺负,才会有这样的报复行为。”
不久,他们吃完了比萨饼。李迅翰把碗筷收拾好,大家继续闲聊。
鲁敏说:“有一家制药公司在招聘。我以前是学医的,想去试试。各位大哥大姐以为如何?”
“试试就去试试呗,还要我们大哥大姐陪你去不成?”吕燕嘲笑道。
鲁敏说:“我听他们说制药厂的空气会危害身体,不知是真是假。”
“这假不了。”赵谦慢条斯理地答腔道。“我有一个哥儿们的老婆正在告一家制药厂。”
“为什么?”鲁敏问道。
“为什么?我跟你说,洋人的工厂也欺负咱中国人!工厂规定,刚拖过的地板是湿的,工人必须到门外去,等地板干了再进来干活。那天,我那哥儿们的老婆跟一个洋人遇到了这种情况,就出去休息。结果,值班经理看见了,就单单给她一个警告!而对那个洋人就装作没看见。”
“还有这种事?”吕燕似乎不信。
“这算什么?”赵谦一脸不屑,“更邪乎的事还在后头呢!一个周末,我那哥儿们的老婆去加班,开始车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正好发生毒气泄漏。她开始没怎么闻得出来,等她闻出来后就已经昏倒了。所幸的是后来又来了两个工人,发现了她,才打了911,救护车才来把她送到医院。她大脑神经和呼吸道都受到了损伤,落了一身病,天天咳嗽。工厂竟然说这是她的责任,因为按照规定,发生泄漏工人就要离开车间。上次她按规定出来了,受到警告,这次还没闻出来,就离开车间,她还敢吗?更邪乎的是,就在她休病假期间,工厂竟然把她除名了!”
“啊,有这样的事?”鲁敏听得目瞪口呆。
孙理瞪着眼睛大声说:“要是我,就跟他没完!”
“没完你又能怎么着?”吕燕反问道,“把老板的脑袋砍下来?”
“能怎么着?逼到绝路上了,就砍他狗日的!反正加拿大杀人不偿命。你看那个杀猪的,杀了26个J女,一级谋杀罪都不成立!”孙理越说越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