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白可,你早嘛!”来人叫王佳,儿子跟白可的儿子同岁。她们两家住在同一个社区,因为孩子常在一起玩,所以成了熟人。
白可趁机走离儿子的秋千,跟王佳答话道:“小东西在家闹得慌。嗳,你儿子呢?”
“在那儿呢!”王佳朝秋千边上的小树丛努了努嘴。她儿子丹尼尔手拿一张网,在那里抓虫子玩。
艾伦看见丹尼尔,急忙从秋千架上跳下,跑过去跟丹尼尔一起抓虫子去了。丹尼尔的年龄比艾伦小几个月,个子也要比艾伦矮一些。
“你们小心点!”白可喊了过去。她回过头,问王佳:“你老公怎么没来?”
“他说没心情。”王佳叹口气道。
“唉,这经济危机说来就来……。不过,我听你说,他们公司一直都不错的嘛。”
“不错什么呀?他们老板说了,要么减薪,要么裁员,还没最后定。说不定,哪天就给‘勒’了。”解雇的英文单词是Layoff,勒,就是这个单词的第一个音节,取“勒脖子”的意思,海外华人以此来代表“解雇”,既形象,又不直接说出这个不吉利的词。
“你老公是他们公司的顶梁柱,怎么勒也勒不到他。减薪怕什么?将来经济好起来了,还不照样加上去?俗话说,留得青山在……”白可发现,王佳并没有在听她说话,而是扭头往租船码头那边张望,便问道:“看什么呀?”
“嗳,那不是张丽的老公吗?”王佳自言自语道。此时,刘俊豪和辛笛儿正从船上下来,朝租船小屋走去。
“张丽是谁啊?”白可问道。
“我们同事。”王佳跟刘俊豪的妻子张丽在同一家韩国店打工,两人都是新食品的推销员,关系不错,两家时有往来。“你看一下小孩,我过去看看。”王佳说着,朝租船屋方向走去。
这时,两个小孩走到水边去捞鱼。艾伦看到一条小鱼,喊丹尼尔去捞。丹尼尔蹑手蹑脚上前。艾伦嫌丹尼尔手脚慢,就抢过丹尼尔的网,自己去捞。
丹尼尔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妈妈,艾伦抢我的网!”
王佳扭头去看儿子。白可赶紧跑过去骂艾伦,哄丹尼尔。
这时,刘俊豪和辛笛儿说说笑笑,从王佳的身边走过,朝停车场走去。王佳回过头来,看着两人上了刘俊豪的黑色小车。她自言自语道:“那女的是谁呀?真漂亮。”
刘俊豪开车,将辛笛儿送回来福森街、沈太太的独立屋去。刘俊豪把车停在屋外的街边上,对辛笛儿说:“我不进去了,省得碰到沈太太。”
“碰到她怎么了?”辛笛儿问道。
“嗯,没什么。那就我跟你进去,上一下卫生间。”
两人下车,朝大门走去。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这时,大门打开了,沈太太牵着一条小狗,从门内出来。没等沈太太开口,刘俊豪抢先说道:“沈太太,出门啊?”
沈太太笑道:“对啊,天气这么好,到海滩去走一走啊。”她打量一下辛笛儿,问道:“辛小姐,昨晚不错吧?”她又扫了一眼刘俊豪,接着道:“刘先生,不要辜负这天气哦。”说着抱起小狗,上了她停在门外的车,开车离去。
辛笛儿开门进门,刘俊豪跟在她后面。辛笛儿租的房子和卫生间是分开的。刘俊豪跟着辛笛儿要进房间,却被辛笛儿推了出来。“卫生间在那边!”
“我不上卫生间。”刘俊豪说着,就要往房间里挤。
“你不上卫生间也不行。我没叠被子,你在外面等着。”辛笛儿堵在门口不让刘俊豪进去。
刘俊豪硬是要往里挤,故意道:“没关系,我不怕。”
“你没关系,我有关系。在外面等着!”辛笛儿闪身进门去,从里面锁上门。
她急忙将被子叠好,然后又将桌面收拾整齐。她到衣柜里找出一件淡蓝色的体恤衫和一条灰色宽松休闲裤换上。她打开门,放刘俊豪进来。
“怎么这么久?”刘俊豪说着进了门,“嗯,你这衣服搭配得很好。你这是出门穿的衣服。”
“你不想出门吗?”
“想啊!是你自己说要一个人呆在家里的。”
“我现在又不想呆在家里了。”
“好!”刘俊豪点点头,接着在房间里东转西看起来。
“看什么呀?检查卫生哪?”
“我总觉得你的房间里缺点儿什么。”刘俊豪故弄玄虚道。
“缺什么?”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缺生气吧?”
“缺生气?什么意思?”
“生气就是生气呗。走吧,我们去给你买点儿生气回来。”
“去哪儿买?”
“UBC。”UBC是温哥华的公立大学——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简称。